本土、外國之分,沒有理由因為特別崇拜某個神仙而貶斥其他的神靈。
來到奧地利之後,這裡的居民大多信奉天主教,所謂入鄉隨俗,我對這個宗教也秉承了自己一貫的原則,對它尊敬有加。叔叔和麗佐都是相當虔誠的天主教徒,雖然我沒有成為天主教的信徒,但是還是時常會跟著他們一起上教堂做禮拜,有時在莊嚴肅穆的教堂中,耳邊聆聽著唱詩班宛如天籟的歌聲,會覺得自己的心靈似乎也變地清澈而平靜了。
自從沃爾特上了前線後,我一直生活在甜蜜和恐懼交織的雙重感情中,常常會因此而夜不能寐。我在對我們的感情感到幸福和甜蜜的同時,也無時無刻不在擔心他的安危,每天都關注報紙上對德軍戰況的報道,加上前不久終於收到父親的來信,得知現在中國的華北地區正在被日軍華北方面司令岡村寧次下達的“三光”政策所侵害,日軍所過之地,幾乎成為死城!對此,我更是為身在華東的父母感到擔心。
雖然父親在信中一直強調,由於祖上的庇廕和刻意的低調,家中至今一切安好,讓我不用過多擔心,反而一再要我在奧地利多加小心,但是畢竟他們年事已高,如今世道兵荒馬亂,讓我這個做女兒的如何能放心得下!
於是,我總會在心情難過的時候去教堂裡尋求心情的平和與蔚籍,在那裡,我雙手交握著誠懇的將自己的心願告訴上帝,為沃爾特和父母的平安祈禱。
這些日子裡,唯一值得高興的、能轉移我的注意力給我帶來些快樂的事情也許就是麗佐要結婚的事情了吧。麗佐在前不久,正式將她的那個德國籍奧裔的男友洛克帶來給叔叔看,並決定和他結婚。
雖然叔叔的臉上還是陰晴不定,心裡對德國的不滿情緒依舊存在,但是對他們要結婚的決定並沒有表現出反對意見,看來他還是從心底預設了麗佐的選擇。
那天,我一直陪在叔叔旁邊,靜靜地觀察著麗佐的男友,僅從這次接觸的第一印象來說,一頭褐發的洛克的確是個比較憨厚和善良的人,雖然個子並不高,但是顯得還挺精神的。對麗佐也特別細心體貼,無論是面對叔叔略帶敵意的冷淡還是面無表情的臉,都處處體現得很有禮貌和耐心,對我也表現得很紳士,看得出受過良好的教育,身上也沒有那些商人的銅臭味,麗佐愛上這樣的男人看來還是會得到幸福的,我也由衷地替麗佐感到高興。
由於他們的婚事已經得到了雙方家長的首肯,所以一切都開始積極地準備起來。我也趁課餘陪著麗佐到處購買婚禮所需要的東西,忙忙碌碌的日子倒也過得挺充實的。在奧地利宴請所有的親朋好友宣佈喜訊之後,麗佐就要和男友去德國結婚,也就意味著今後陪在叔叔身邊的就只有我了,我必須替麗佐承擔起照顧叔叔的責任和義務。唯一的女兒就要離開自己,嫁到他鄉,雖然德奧兩地並不遠,但終究不在一個國家裡,所以叔叔的心情可想而知。
叔叔在我眼裡,就象我的父親一樣慈祥。在我到奧地利的這些年裡,對我如同親生女兒,關心備至,和麗佐一樣一視同仁。現在麗佐就要遠嫁德國,叔叔今後一定會感到膝下寂寞,所以我更應該在這個時候,將叔叔照顧好,讓麗佐沒有後顧之憂啊!
“雲,你又在發什麼呆呀,你看你,雖然這節課講得東西的確夠枯燥,連我都有大呼沒勁的念頭了,但你今天發呆的時間也太多了吧,當心被教授看見,到時候又要羅嗦啦!……你這是怎麼啦?又想那個軍官了吧?我也想赫曼啊,可就沒你這個總是魂不守舍的樣子哦!幸虧你們還沒有結婚,要不你可真的要操心死了呢!”維羅尼卡一邊手不停筆的記著滿黑板的筆記,一邊用胳膊蹭了蹭正在發呆的蘇雲低聲道。
我從神遊狀態中回過了神,暗自責怪自己的失態。這些天腦子裡想著好多事情,上課時總要出神,於是對著維羅尼卡勉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