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特看了看我手裡被這些憲兵拆得零亂不堪的茶葉包,只是深吸了一口氣,不說話,然後看了看樓上,皺著眉道:“走吧,我們進去再說。”我連忙收拾好手裡的東西,跟在他身後,在士兵的引路下來到了二樓,伯伯就被軟禁在裡面。
士兵將門開啟,我們走了進去,此時伯伯似乎並不知道是我們來了,還背對著我們在陽臺上澆著花,看上去心情還算不錯。我望了望身邊的沃爾特,他直直地凝視著伯伯的背影,臉上雖然帶著對久別的爺爺終於能見上面的激動神情,可腳下的步伐卻還有些遲疑。
我知道沃爾特的多年心結雖然已經解開,但長年以來與自己爺爺之間因隔閡而造成的感情生疏使他對這種祖孫相見的感人場面還有些不太適應,我見狀,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上前一步高聲叫道:“伯伯!”
伯伯聽到我的叫聲,又驚又喜地回過身,伸開雙臂將我一把摟住高興地說道:“啊,瞧,我的小鴿子又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啦!哈哈哈……”
我也笑著用力抱了抱這個我一直非常尊敬的老人,道:“伯伯,您看,誰來看您了?”說著,我朝房間角落陰影處一指,沃爾特這時慢慢地走上前,在我們面前站定,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望著伯伯輕聲道:“爺爺,你還好嗎?”
伯伯顯然沒有料到日夜牽掛的孫子會在這個時候來看望自己,臉上的神情非常激動,他幾個大跨步走上前,用力地拍了拍沃爾特的胳膊,眼睛裡也不由得泛出淚花,不住地點頭道:“好,好,我很好!……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沃裡,爺爺真的很高興你能來看我,真的非常高興……”
沃爾特看著面前許久未見,比上次見面時變得越發蒼老的爺爺,想到爺爺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心中不禁有些酸楚。爺爺為德國軍界奮鬥了一輩子,血液里根深蒂固的傳統普魯士軍隊作風讓他從來不願意違背軍令,血液裡皇室貴族的那種與生俱來的驕傲也讓他從來不屑於做那些雞鳴狗盜、道德敗壞的事情。
而自從被元首請出山之後,本想再有一番作為的爺爺卻總是生活在痛苦的矛盾中:
戰爭初期,因與元首急速擴張軍隊、侵略他國的意見相左曾經讓他一度被元首排除在德軍高層之外;
後來無法反抗軍令的他不得不替元首督造消滅猶太人的集中營又讓他的內心感到痛苦;
當爺爺再也不忍看著一批批地年輕士兵們象充當炮灰一般在蘇聯戰場上送命,毅然違背元首不許撤退的命令之時,他公然違抗軍令的做法,終於令元首氣急敗壞,毫不顧念爺爺此舉儲存了大量德軍實力,更不念在爺爺多年來對軍隊的貢獻,而冷酷地將爺爺撤職軟禁、並強令他退役。
這個結果對一個終其一生都在為國家、為軍隊而奉獻生命的老軍人來說該是多麼重的打擊啊!原本以為自己這次來會看到一個鬱鬱寡歡、神情落寞的爺爺,卻沒想到他卻是用這樣平靜的心態看待他的遭遇,心中陡然生出一種酸楚,於是一把擁住了爺爺,深情地喚道:“爺爺……”
祖孫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我噙著淚站在一旁,微笑著看著他們,畢竟血濃於水啊!這個世界上還能有什麼東西能比得上至親之間珍貴的感情呢?沃爾特這時也抬起頭望向我,向我伸出了手,我拭著眼淚走上前,他將我也一起擁進了懷中,我們三人幸福地擁抱在一起, 感覺心中有種無名的感動不斷地冒出來,充斥著我們的心頭。
在這一刻,沒有戰爭帶來的陰影,沒有對未來無盡的擔憂,有的只是一種平和而溫馨的親情。伯伯看看沃爾特又看看我,連連嘆道:“好啊,好啊,不管今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們永遠是一家人,永遠也不分開!”
我用力地點點頭,剛開口道:“伯伯……”,伯伯故意臉一板,用質問的口氣道:“恩?都是我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