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原本也以為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我也以為只要我們相愛就什麼都可以不怕,可直到你倒下了我才發現,支撐我有這種信念的原因是因為你一直在我身邊。&rdo;
&ldo;你在我身邊,給我帶來的安全感遠遠大於生活帶給我的磋磨,讓我產生一種不管發生什麼我都能處理好的錯覺。&rdo;
&ldo;其實我根本什麼都做不好,我只能眼睜睜看你躺在病床上,聽醫生一遍又一遍重複要把阿姨轉出重症病房。我沒有錢,也沒有能借我錢的朋友,換做是你能輕鬆解決的事我一件都解決不了。&rdo;
&ldo;我男朋友的媽媽都要被人拔掉管子自生自滅了,我除了蹲在地上哭什麼都不會,你為什麼要跟我在一起?&rdo;她自暴自棄,&ldo;我不僅幫不了你,還有那種家人,我會拖累你‐‐&rdo;
&ldo;你他媽胡說什麼!&rdo;謝淮捧著她的臉,強迫她看自己,&ldo;我最潦倒的時候你都不覺得我是拖累,現在卻說這種話?&rdo;
他手下用力,聲音低沉:&ldo;你再敢說一遍試試。&rdo;
夏夏哭著開啟他的手:&ldo;我處理不好家人,處理不好生活,更處理不好這段感情。&rdo;
&ldo;我現在連自己的未來都負責不了,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rdo;
謝淮聲音能聽出明顯的怒意:&ldo;你到底在抽什麼風?你負責不了還有我,有什麼困難有我陪你,誰讓你一個人去面對了?&rdo;
夏夏捂著頭:&ldo;你讓我靜一靜吧!&rdo;
她情緒崩潰,一個人沿著人行甬路的青石磚地面走,謝淮幾次上前拉她又幾次被她甩開。
夏夏歇斯底里:&ldo;別跟著我‐‐&rdo;
她邊走邊哭,沿著來時的路回到家,上了那座黑漆漆的樓。
謝淮不敢離開,一直跟著她。
他第一次見夏夏哭成這樣,不難想像他失血昏迷那兩天她是怎樣絕望和無助。
那件事給她留下的陰影太重,深深刻在心底,哪怕她嘴上不提,卻從沒有一刻忘記過。
負面情緒積壓久了,爆發出來時的力量足以摧毀原本堅韌牢固的一切。
口頭支票開起來簡單,可女孩那薄弱的安全感一旦破碎,再建立起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謝淮沒有生氣,相比之下更多的是心疼。
他站在院裡光禿禿的白楊樹下,抬頭望著夏夏房間的視窗,恍惚中覺得冬末的風如此寒冷。
夏夏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哭得頭暈腦脹。
吳麗來撩她簾子:&ldo;樓下那個男孩是來找你的嗎?&rdo;
天色黢黑無光,夏夏爬起來趴在視窗,視線越過牆壁的小窗望出去。
外面亮起路燈,淺色月亮在天空留下一道漂亮的印子。
她回家十多個小時了,謝淮卻還站在大院的樹下,夜晚燈火璀璨,只他身週一片黑暗,看上去落寞又孤單。
起風了,夏夏看到他頭髮被風吹得揚起,花壇裡松樹的松針也跟著搖搖顫顫。
謝淮在寒冷的空氣裡暴露一整天,鼻尖凍得紅了。
他偏執地仰著頭,與視窗的夏夏對視。
夏夏手機響了,謝淮一下午給她發了許多訊息,她一條沒回。
最近的一條簡單明瞭。
【你別不要我。】
夏夏眼眶一瞬間又熱了,可她哭了一天,已經沒什麼眼淚可流了。
吳麗說:&ldo;他都等一天了,外面那麼冷,你出去看看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