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難閣洛陽的路上,白少情笑了。宋家確實沒有什麼引人垂涎的獨門招數;不過若真是蝙蝠動手,不會用黒虎掏心——應該用萬針穿心。
如今,宋雪藍的死,已經讓蝙蝠的名聲達到一個新的高峰。街頭巷尾都在討論蝙蝠的囂張,蝙蝠的多變,蝙蝠雜而繁多的武功招數。
黃土路上,挺拔身影漸漸遠去。
封龍親自來憑弔,誓言追殺可惡的蝙蝠。回到談笑樓後,白少情已經渺然無蹤,遊學去了。
江湖險,江湖惡,可誰捨得,離開這快意江湖。
幹扁的蝙蝠標記,釘在宋雪藍愕然瞪大的眼珠上,另附加幾個大字——宋家實在無可用之招數,蝙蝠唯有用最普通的黑虎掏心了。
烈日當空,行人遲緩,偶爾抬頭看看天上耀武揚威的火球,又匆匆低下頭,繼續伴著汗水的行程。
次日,宋雪藍及其家丁在狼狽回家後,被人誅殺在後花園中。
並非所有人都急著趕路。
誰料剛剛才身受令人不齒之辱的白家三少,會與天下聞名的碧綠劍封龍,醉在同一張桌上。
綠茵,柳樹。
百年好酒,作牛飲。
翠綠的嫩芽伸著懶腰垂入被微風吹皺的湖面,陰涼之處,有客持簫而吹。
「大哥會佈置好的。喝酒吧!」
黑衣,黑鞋。
可他還是蹙眉道:「萬一被人發覺,那大哥的名聲就毀了。為了宋雪藍那種人,實在不值。」
簫綠,晶瑩溫涼,以藍田最好的玉而制。
白少情當然放心。如果封龍這兩個字都不能讓人放心,江湖中又有誰能讓人放心?
人白,手白,頸白,唇紅——齒白。
「放心。」封龍淺笑。
「太湖綠簫,不過如此。」一曲畢,名貴的玉簫竟然被他隨手扔入太湖。
「大哥的意思……」
漣漪氾濫,炫目不過白少情臉上冷然的笑容。
「那禽獸本就該死,只是以這個罪名來殺,恐怕對賢弟名聲有礙。」
昨夜,又殺一人。太湖綠簫,是江湖聞名的風流才子。白少情他,卻不為那一支不入他眼的綠簫。這一次,他為了一個女人。
「可那宋雪藍……」
峨嵋張青衣,俗家弟子,痴情女兒。
「封龍封天發誓,絕不提起。誰敢說,定殺不饒。」
痴情到肯將峨嵋不傳之技,傳授給連姓名也不知曉的情郎,痴情到嫁給蕭正言後,仍日夜思念著他。
「今日之事,大哥可否答應少情不對外宣揚?」
張青衣,從昨夜開始,已是寡婦。她得到太湖蕭家的家產和遺孀地位,失去了蕭正言的冷落和欺凌。
今夜華燈,璀璨。
望著青青湖水,白少情笑了。
談笑樓,談笑風生。
白少情可以欺負張青衣,但蕭正言,不可以。
「少情雖然不識武功,為人卻如此闊達,實在難得。」封龍優雅笑意犯濫至唇邊,「如此賢弟,愚兄當用百年好酒敬之。」
笑容牽動胸部新增的傷,讓他微不可察地輕輕蹙眉。按上左胸,又是一陣苦笑。
白少情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今天雖然遇到宋雪藍那禽默,卻因禍得福多了個大哥。大哥莫再擔憂此事,只要事不外傳,身為男子漢,要那貞操做什麼?聽說談笑樓好酒最多,讓我們用百年好酒,洗乾淨那些骯髒之事,豈不更好?」
仍受傷了,太湖綠簫,實在不算什麼高手,只怪自己太過無用。各門派的招數,雖亂花撩人眼,卻都不可缺少深厚的內力。
「少情……」
徒有滿腹絕招,卻無絕世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