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並沒有動怒,神情中所表現出來更多的是惋惜和遺憾“不想這般美麗的女士,也會受隨風妖言蠱惑……不敢動問,道友究竟是何山何派出身?”
藺馨寧搖搖頭:“我為散修,無門無派,本在蠻荒修行,近日行經中土,卻見上清、洞玄兩派修真者驕奢淫逸,刻剝凡俗,有違天心。聽聞只有隨風道人不同,併為此叛出洞玄,頗想與之一晤真人可知道隨風的下落麼?”
履道不回答她的問題,卻一挑眉毛:“哦,據道友看來,我等應該如何對待凡人?修真者得天地元氣,感自然造化,早就已經超脫於凡人之上了,真凡不同途,難道要我等寶愛他們不成麼?難道道友不食五穀,禁絕肉食,待草木禽獸也如自身親友一般嗎?”
藺馨寧冷笑道:“凡人如何與草木禽獸等同而論?修真者本來便是凡人修成,難道閣下倒是草木禽獸修成的麼?”
若不是藺馨寧容貌實在秀麗,又正對了履道的胃口,老真人估計直接就動手了,不會浪費那麼多唾沫星子,可是既然別生綺念,履道就希望能夠透過口舌之辯,收服這名來歷不明的女子,起碼也把她拉回到“正途”上來,因此仍然端立對答“修真來自凡人又如何?如人種稻,所欲得是其精華谷也,既已得谷,即可鋤去稻禾,以便來年再種。難道就因為谷生於禾,就必須在寶愛谷的同時,也寶愛禾嗎?”
“不倫不類的比喻,純屬狡辯!”藺馨寧一撇嘴,“人或者不愛禾,谷生於禾,難道就不應愛禾嗎?你又不是仙人,何敢以人與草木來類比修真與凡俗?即便仙人,固不寶愛下界眾生,卻也不會刻意去盤剝、凌虐!”
“說得好似道友知道仙人何所想一般。”
藺馨寧心說我不知道其他仙人怎麼想,我可大致知道“界王”怎麼想的,“界王”對下界生靈,起碼對於人類,都不能說毫無遮護、庇佑之心不過不得洩露“靈樞秘境”之事和穿越者的來歷乃是鐵則,她也不便宣之於口。這就好比與人辯論,即便明知道某個論據擺出來必能大獲全勝,偏偏我不能說……真正如梗在喉,使人氣結。藺馨寧就覺得一股火焰從胸中冉冉升起,倘若不得發洩,真怕會把自己焚成灰燼一般,當下忍不住冷笑道:“若能登天成仙,自然便知仙人何所想。閣下自認有破境之望嗎?”
這句話問得履道不禁一噎清玄世界千餘年來,別說順利登仙者了,就連大膽邁入渡劫期,妄圖力抗雷劫的都寥寥無幾,乃至於絕大多數修真者都只把錦衣玉食和延長壽命當成理想,沒誰去妄想破境……正在想要怎麼反唇相譏,就見對面那女子把手中玉簫一揚,開口道:“不如來比試一場,閣下若勝,我便向貴派致歉;我若贏得一招半式,就請閣下告訴我隨風的下落。如何?”
履道心說你打的算盤倒真精啊,要是我贏了,你僅僅為打傷本派弟子道個歉就完了?“我若勝過道友,不妨請道友拋棄邪道歪論,歸於我洞玄門下如何?我定能開導道友,使歸正途。”
藺馨寧當然不會答應這種條件,可是直言反對卻又未免墮了自家威風,彷彿認定自己沒有勝算似的,當下秀眉一蹙:“先贏了我再說!”再度一揚玉簫:“請!”
第八十六章、鬥法
對戰的起初,履道祭出了自己的法寶。
他的法寶是四面巴掌大小的旗幟,輕輕一即起於空中,然後分列於自身的左右兩肩外側,還有雙耳外側約一尺之處倘若把這四面旗幟用弧線連線起來,大概會形成一個包圍著履道肩以上部位的半圓形吧。
旗分四色:青藍皂白。這是清玄世界傳統的極不科學的所謂“四原色”,也即青為地之色(其實是植物之色),藍為天之色,皂為夜之色,白為晝之色。此外每面旗幟上都用對立色勾畫著一枚豎立的眼睛,比如青旗藍眼、皂旗白眼……
當四面旗幟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