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衝了過來,看著那鮮血直湧的傷口愣怔了半刻,對門外大聲道:“快傳太醫!”又慌忙去撕自己的衣襬,只是因為雙手顫抖好半天才撕下一片,地上就已經落了不少血跡,也顧不上許多纏在她的傷口上。
“你何必這樣……”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在寤生的手臂上,差點灼痛了她的面板,年氏早已泣不成聲。
“這樣你能消氣了嗎?”寤生直直地看著她,低聲問道。
“你這個自以為是的笨蛋!”年氏胡亂擦了一下眼淚,雙眼通紅,“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嗚嗚……”接著又向屋外大吼一聲,“太醫來了沒有?!”
“別費勁了,外面的人都被我敲暈了。”寤生忽然想起什麼,連忙向地面一看,見她雖然赤腳,但所幸並未踩上碎瓷,稍稍呼了口氣,微蹲身將年氏一下子抱了起來,半抗在肩上。
“瘋子!你放我下來!”
寤生走到軟榻邊,將她一下子摔在了榻上,扯過被子為她蓋住,兩手緊握住她的雙足。
年氏腦中發暈,強自支撐著坐起身,聲音急促:“你的胳膊還在流血……”
寤生這才覺得傷口有些痛,嗔了她一眼:“有金瘡藥嗎?”年氏點點頭,剛要叫丫頭,反應過來忙要掀開被子下榻,卻被寤生按住了,“你躺著吧,在哪裡,我自己取。”
“在妝臺右面最下面的屜子裡,一個青瓷小瓶子。”
寤生順利的找到金瘡藥和一段白綾,復又在榻邊坐下,將傷口上的包紮三兩下解開,用嘴咬下瓶塞,就往仍在向外滲血的傷口上撒藥。
“嘶……”她沒忍住悶哼出聲。
年氏瞪她一眼,披上衣服下床穿鞋:“你等等,我去打盆清水來,把傷口周圍用清水擦一下。”
寤生拉住她:“不礙事,先就這樣包紮吧。一會兒等我回去了再弄,反正是要換藥的。”說著將白綾遞給她,“你幫我。”外面這會兒寒風呼嘯的,年氏一身嬌弱,哪裡做過打水的粗活,若是凍著了可不是玩的。
年氏見她執拗,只好拿起白綾為她仔細包紮上,還不忘冷著臉責怨:“活該!”
寤生見她臉色雖不好看,手下的動作卻是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弄疼了自己一樣,不禁揚唇微笑起來,抬手將她鬢邊的髮絲捋到耳後,又為她拭盡淚痕:“我知道你難受;可是你那樣愚蠢的傷害自己,我不也一樣難受?所以,答應我,不要再做傻事、不要再傷害自己好嗎?”
年氏為她包紮好,已經有點氣喘,手腳也有些發軟。寤生感覺到她搖搖欲墜,忙將她摟進懷裡,年氏也就順從地倚在她的肩頭,再不掙扎,半晌低聲道:“不會了……”
寤生聽出她話音中的悲慼之意,心頭頓時一酸,卻仍笑著道:“等你病好了,我帶你出宮去玩。這次有我在,你再不會走丟了。”
“寤生……”眼淚再一次滑下,落在她的衣襟上。
寤生在她額頭吻了吻:“不要再胡思亂想了,要好好養病,快點好起來。”
年氏雙眼漸漸闔上,昏昏欲睡中點了點頭:“……嗯。”
等到她睡著,寤生將她小心地輕放在榻上躺好,為她掖好被子,默坐了許久,起身出了裡屋。外面的幾個被她敲暈的丫鬟剛剛從地上爬起,表情還有些迷濛,蹙眉過去囑咐了好些話,見那丫鬟終於清醒連連點頭答應,這才離去。
十一月中旬,年氏已是身染沉痾,常常昏睡不醒,胤禛讓人將她移宮至圓明園。
“我不過是想去看看她……或許也是最後一面……”寤生聲音極輕,帶著深深的沉悶。
胤禛眸色清寒地掃了一眼她的胳膊,彷彿利刺透過衣衫釘在她的面板上,面沉如水地道:“休想!”
兩人對峙許久,最終還是寤生先別開臉去,默默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