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一拍額頭:“你不問我還真忘了,也是那小公公傳四爺的一句話,說‘在這裡活著,護好自己就行了;要還想護著別人,先別把自己的小命弄丟了再說’。”小桃撓撓頭,皺眉思考,“四爺突然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寤生怔住,腦中空白一片,竟日糾纏的煩緒如巨石一般盤踞心頭,沉沉的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又彷彿有什麼一直小心守護的東西“撲”的破滅,如同陽光下最脆弱的謊言。
直到有一個聲音從心底冒出來,才令茫然的她覺得一絲安定:那個人,從今往後是要劃清界限的,等到該還的人情還了,她和他之間也就兩訖了。
小桃來時把一些女紅的活兒也順便帶了來,兩人用完膳,寤生服了藥,就讓小桃扶著她在桌邊坐下,準備好紙筆等材料開始畫花樣子。
“你都這樣了,還費什麼精神?你要做什麼跟我說一聲,我幫你做就是了。”
寤生微微一笑:“老在床上躺著也乏了,不如找些事來做。”
小桃嘆氣,但也不阻攔了,由著她去。
“砰砰砰”
敲門聲不大,似乎帶了點遲疑。小桃同寤生對視一眼,走到外間去開門。
“十四爺?”
“……阿蘭她……在歇中覺嗎?”隔著簾子,寤生能聽出少年低沉的聲音裡有一絲緊張。
“回十四爺,還沒有呢,您請進來吧。”
第16章十七攪局
寤生聽見輕輕的腳步聲,轉頭望去,就見一襲瑩白衣袍的少年立在門口,一手掀著簾子,怔怔地望著自己。若是忽略他呆愣的表情,倒顯得眉目如畫,容色似玉。
寤生失笑:“十四爺發什麼呆?”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了看,才發現自己穿著一身家常群衫,還是前一段時間閒來之時將不穿的舊衣裳改了的,帶了漢服廣袖博帶的風格。因為腿上受傷包紮著,穿旗裝著實有些不便,想著反正在屋裡不出去,也就不管它不倫不類。就連頭髮她也懶得梳,只用髮帶鬆鬆一系,只要不礙事就行。這會兒見到十四這幅表情,臉上頓時一熱,掉轉開視線,拿起剛放下的女紅重又做起來。
十四見她耳根都紅了,也不再理自己,霎時反應過來,後悔不跌剛才如此失態,可又實在是忍不住想盯著她看,只覺得這個樣子的她,比從前一身旗裝的她更顯得風流婉轉,明豔動人。
“阿蘭,你怎麼不在床上倚著?腿上受了傷,還要做針線活,也不怕傷神?”十四走過去,在桌對面的椅上坐下。總算是把這尷尬的氣氛打破了,他暗自捏了把汗,心裡也不覺奇怪:為什麼每次迫不及待地想見她,可等到見了她,又有些緊張?他想不通,自己好歹是個阿哥,小時候先生罰他背書都沒緊張過,這會兒見了她緊張什麼?
小桃上了茶來,不理會寤生求救一樣的目光,抿嘴一笑出了屋去。寤生眼睜睜看著小桃放下簾子出去,心道:等晚上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這個見死不救的鬼丫頭。
面上又不能冷落了這位爺,便將茶碗向他手邊推了推:“十四爺請喝茶。”
十四揚唇一笑,端起茶碗悠閒地呷了一口:“這茶不錯……”又想到什麼眸中一黯,遲疑了片刻,“阿蘭,昨天都是我不好,我若是送你回來,也不會出這種事了……腿很難受吧,用不用去床上倚著?”
寤生確實也坐得久了,右腿又不能動,很不舒服,只是見小桃不在,她也不好意思點頭。
十四看出她的為難,忙站起來走到她身旁,伸出手去:“我扶你。”見她還在猶豫,少年咧嘴一笑,“你不會是想讓我抱你過去吧。”
寤生抬眼瞪他:“十四爺胡說什麼。”
少年堅持著:“我扶著你,不會摔的。”
寤生無法,只好伸出手去,被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