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炮,就不敢再開炮了——都中了友艦的炮彈。
巨響、濃煙、火光、叫罵,亂成一團。
等到高杉晉作估摸幕府軍艦的鍋爐燒得差不多了,下令:“熄燈,撤!”
“丙寅號”熄滅了艦內的燈火,迅速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
“丙寅號”的艦炮口徑不大,炮擊時間也不夠長,並沒給四艘幕府軍艦造成致命的損害,但黑暗混亂之中,幕府艦隊根本搞不清狀況,以為長州艦隊大舉來襲,己方已經被包圍了,於是鍋爐燒熱之後,海軍局的頭頭們非常符合幕府風格地下令:撤!
於是艦隊起錨,一溜煙地逃回了嚴島,完全不管已經登上週防大島的陸軍了。
大島上的陸軍被海面上的炮火弄得心驚膽戰,正在搞不清狀況,林半七率領的長州藩軍隊發起了進攻。
混戰到天明,當幕府的陸軍得知海軍已經拋下了他們,自顧自逃命去了,軍心大亂,迅速崩潰。島上無處可逃,這支幕府花了大價錢打造的“新軍”,全部做了長州人的俘虜,新式的武器裝備也都落入了長州手中。
*
聽完徐四霖的彙報,關卓凡半響做聲不得。
我知道幕府是豬隊友,可沒想到豬到這種程度啊。
同樣是“新軍”,這個幕府的“新軍”,海軍也好,陸軍也好,還不如原時空清朝的北洋水師和淮軍呢。
應該說,差一大截。
關卓凡更加清楚地認識到:自己正在支援的這個日本政權,真正是爛到骨頭裡了。
他暗暗嘆了一口氣,站在歷史的反方向上,感覺真是不大好。
不過,他沒有什麼可抱怨的。如果這個政權英明神武的話,中國怎麼還插得進手?嗯,那樣感覺會更糟糕。
食得鹹魚抵得渴。
幸好,從一開始,關卓凡就沒對幕府抱什麼過高的期望,他的作戰計劃,從頭至尾,都是以我為主。
幕府對中**隊的補給主要透過瀨戶內海,周防大島戰役的失敗,瀨戶內海大部分的制海權落到了長州手裡,則來自幕府的補給形同斷絕。回過頭看,我們得承認:關卓凡不怕麻煩。以更高的運輸成本為代價。把主後勤基地放在上海。以及提前建立長崎中轉基地和小倉城後勤基地——是多麼英明的決策了。
可以由中美聯軍奪取瀨戶內海的制海權嗎?
不行。
和美國人的協議,只包括維護上海至長崎、長崎至馬關的海路安全,以及中**隊登陸馬關的時候,提供“炮火支援”。爭奪瀨戶內海的制海權,不但超出了協議範圍,也是更復雜、更危險的軍事行動,美國不會願意深陷日本的內戰。
而中**隊並沒有單獨奪取瀨戶內海制海權的能力。“翁貝託國王號”和“杜里奧號”還在“實習期”,不宜涉險過深;更重要的是。她們本是大洋艦隊決戰的重器,並不適合在瀨戶內海這種水道狹窄、多島嶼、多暗礁的淺海域作戰。
關卓凡驚覺自己海軍建設思路上的短板:一味追求“高大上”,輕視淺水及內河作戰需求。中國海岸線漫長,近海防禦是新生海軍的首要任務,艦隊建設必須高低搭調,長短配合,以滿足各種海況的作戰要求。
還有,關卓凡承認:自己輕敵了。
我要清醒地認識到,我的對手,是這個時代最優秀的政治和軍事天才。
原時空的日本。從一個地道農業社會,一躍而為近現代工業國家。時間之短,令人髮指。仔細研究幕末明治史實,你會發現,日本人一路開著外掛,幾乎一步彎路沒走。關卓凡找不到恰當的字句,來描述這個情形——這麼說吧,那幫主導這個程序的“志士”,好像都是穿越過來的。
他們共同締造了世界歷史上最偉大的奇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