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上踢!”
諸將個個緊閉嘴唇。沒人敢笑出聲來。
“正當管訓和私刑虐打,區別之明顯,猶如日月之經天,眼神兒沒毛病的,哪個看不出來?——你更別指望著士兵們看不出來!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不過別有用心罷了!”
這“別有用心”四字說出來,在座諸將,立時就有不止一人。額上冒出了冷汗,臉上紅一塊、白一塊。
關卓凡“哼”了一聲,說道:“在座某公某公,也不必這麼緊張,自個人說話,我懶得跟你們藏著掖著,今個兒我替你們好好兒清一清腦子裡的糊塗想頭,對你們今後帶兵打仗,好多著呢!明白?!”
“是!”
諸將齊齊暴諾如雷。
“‘別有用心’也好,‘糊塗想頭’也罷。說穿了,不過就是大頭兵的權利比以前多了。當官的不服氣罷了!”
“某公某公”,額上繼續冒汗,臉上繼續地紅一塊、白一塊。
“有人糊塗,不會算賬,算不明白:大頭兵的權利多了,好處到底是誰的?——我告訴你們,大頭兵的權利多了,落了最多好處的,不是大頭兵自個兒,而是你們這幫子‘首長’——當官的!”
諸將心中都是一震。
關卓凡放平了聲調:“諸位從軍,有的想建功立業,有的要升官發財——都好!可是,建功立業也好,升官發財也罷,都有一個前提,就是要打勝仗!打不了勝仗,你能得到的,只有軍事法庭,只有國法無情!還想什麼建功立業、升官發財?哼!”
“怎麼才能打勝仗?”
關卓凡緩緩掃視諸將,一字一句:“各位都曉得的:這擺在第一位的,是當兵的肯賣命、不怕死!”
“如何叫當兵的肯賣命、不怕死?”
關卓凡提高了聲調:“你得把他們當人看啊!”
“你把他們當人看,打起仗來,衝鋒號吹起來,有個兵肯往後邊躲的?!你不把他們當人看,別說衝鋒陷陣了,背後打你黑槍都是有的!這個道理,就那麼難懂?!”
“帶兵當然要嚴——只要你照規矩來,再嚴也沒人不服氣,再嚴也沒人能說什麼!”
“拿這個案子來說,‘刺兒頭’不聽長官管教,非得暴打一頓不可?照規矩來就不行?扯什麼蛋!”
“‘規矩’上面,治這種‘刺兒頭’的招兒多了去了!加練,罰跑圈兒,罰做俯臥撐,不都可以?有多少罰跑圈兒的兵,跑到口吐白沫,甚至有過身子骨兒不好跑死了的!——都出了人命了,也沒見‘士兵委員會’呈告!什麼是規矩,什麼是不守規矩,人當兵的心裡面門兒清!”
“還不成,你可以上報軍法,自然有人來打他的軍棍,抽他的鞭子,直至開除他的軍籍!用得著你來拳打腳踢?”
頓了一頓,關卓凡厲聲喝道:“這個理兒——都想明白了沒有?”
“想——明——白——了!”
諸將齊聲大吼。
“那個馮某,抽十五鞭子,開除軍籍,遣回原籍!”
“是!”華爾朗聲應道。
“還有,伊克桑、白齊文!”
“到!”刷啦一聲,伊克桑、白齊文站了起來,挺胸立定。
“你們兩個,一人給我交一份檢討上來!字數不許少於一千,自個兒寫——聽見了?”
“是!”伊克桑、白齊文大吼。
“坐下!”
“至於馬進忠一案,‘規矩’明明白白,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別想著他是步軍馬隊出身,也別想著他是漢人還是旗人——軒軍裡邊,什麼時候講究過這些?”
“軒軍裡邊”,並非從來沒有“講究過這些”,不過,爵帥義正詞嚴,大夥兒也只好跟著裝傻。
總之,爵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