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劉銘傳的那個捻子的首領。
東捻南支,被鮑超逐出湖北之後,進入河南和北支匯合。東入魯省之後,東捻調整部署,分為“藍旗”“白旗”兩部,“藍旗”由任柱帶領,“白旗”由賴汶光帶領。有道是“任勇賴智”,任柱和賴汶光,是此時東捻的兩根柱子。
這兩“旗”時分時合。近來形勢愈加艱難,官軍已隱有合圍之勢,賴汶光和任柱商量,不能坐以待斃,兩“旗”再次分開,不過“白旗”兼打“藍旗”的旗號,向西;“藍旗”偃旗息鼓,向東。
這個計劃是賴汶光想出來的。他的算盤是以“白旗”做餌,吸引官軍注意。官軍兵力西移,東邊防守疏鬆,露出空檔,任柱的馬隊可以趁機破圍北上。發覺任柱走掉,官軍自然要掉頭追趕,那麼“白旗”的壓力也會大大減輕,也有了破圍的機會。
賴汶光以身犯險,任柱非常感動,依計而行。
開始的時候,軒軍確實中了他們的計,以為捻匪企圖西竄。軒軍主力於是跟著真“白旗”和假“藍旗”一起。也向西移動。任柱的馬隊則順順當當地向北疾馳。
但這個情況瞞不住沿途的圩子。各圩發現捻子的異動,飛騎向官軍告警。
華爾接連線到類似的報告,知道中了捻匪調虎離山之計,急令第一師急行軍東返。
任柱部到了小清河的邊上,花了不少時間蒐羅船隻,正準備渡河,河對面軒軍第一師趕到了。
渡河已不可能,任柱大為沮喪。天色向晚。他下令就在此紮營,等到明天早上,再做道理。反正隔著一條小清河,官軍也過不來。
然而,當天夜裡,軒軍留一小部在原地多生篝火,以佈疑陣;大部在距此五里的上游渡過了河。
任柱不知道這個世上有“工兵”和“浮橋”這回事——怪不得他,即便起吳子孫子於地下,也是不曉得不用船隻就能過河的。代差在此,無可奈何。
但軒軍的工兵能夠倉促之間。在夜晚摸黑搭建浮橋,和當地村民的大力協助。也有莫大關係。
當地圩寨派出熟悉地形、水文的村民,趁著太陽還沒下山,和軒軍的工兵一齊勘定了過河的路線。天黑之後,在夜色的掩護下,軒軍工兵順利地搭起了浮橋。
第一師開始過河的時候,落在後面的炮兵剛好趕到,於是步兵、炮兵先後過河。
過河之後,福瑞斯特沒有馬上發起攻擊,而是派了第五團即原德字團繞道捻匪的南邊,待第五團到位後,才下令攻擊。
先炮擊,再衝鋒。
睡夢中的東捻“藍旗”炸了營。
血肉橫飛,馬匹驚竄,在軒軍的猛烈的炮火打擊下,這支轉戰南北多年、和僧格林沁的蒙古馬隊反覆糾纏不落下風的彪悍馬隊終於崩潰了。
南逃的捻子大半被第五團截殺,但終究未能全殲任部,畢竟這是一支馬隊。一小部分的捻子拼了命闖出了軒軍的包圍圈。不過,東捻這支“藍旗”算是徹徹底底地倒了。
戰後打掃戰場,發現了任柱的屍體。
東捻痛折一臂。
賴汶光此計,非但未能破圍,反而加速了東捻的覆亡。
關卓凡、白齊文還在路上,騎兵團已經先行一步,到達前線和另外兩個騎兵團匯合,軒軍騎兵師在東捻“白旗”外圍,自西北至東南劃了大半個圈子,像牧羊犬趕羊群一樣,將捻子趕進了內圈更狹小的區域。
幾道絞索從不同方向纏緊了,賴汶光已是插翅難飛。
關卓凡終於到達壽光。之前,“督辦五省軍務欽差大臣行轅”從未在一個地方駐節兩天以上,現在總算正式建立了起來。
軒軍各部及周邊各軍將領趕來參見,包括負責在軒軍外圍佈防的潘鼎新、楊鼎勳。
潘鼎新安徽人,道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