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怎麼能放過如此典型的成功案例。很快,她的照片和故事被印刷成宣傳冊、巨幅海報,成為樣板式的宣傳 archive資料。是每個參與 a 公司面試的人見到的第一個面孔,不管在紐約還是布拉格,在上海還是香港。
人要是能一直活在影片裡、相框裡多好,永遠正確、積極、陽光,永遠談笑風生,永遠不會面對日落。
可是現實中,夕陽西沉,天地一沙鷗,飄飄何所似。
坐在辦公室,直到看著窗外太陽落到樓後面,她才端起那個紙箱,真正告別了自己的辦公室。
書櫃清空了,畢業照片和證書收在箱子裡。一些文具和剩下的掛耳咖啡送給了同事們,入職不久後買的一盆綠植託付給了芮塔。
就這麼簡單,這裡再無可留戀之物。
但在走廊上,正站著翠妮、芮塔和麥琪三人。
待伊莎貝走出辦公室看到她們,問她們在幹嘛,對面三人答說,要陪她一起走出公司。
她眼淚瞬間湧上眼眶,嚷著:「你們這樣我可就不走了啊。」
翠妮捏著她的肩膀說:「你得走,你必須得走,你剛剛狠話放了那麼多,現在就想不認了啊?」
在地下車庫門口,幾人再次道別。
常聯絡,回國說一聲,照顧好自己。
抱著箱子轉過身就淚如雨下。
再會了,朋友們。謝謝你們支撐了我單薄的歲月。
還沒來得及擦掉臉上的淚,就被等在她車子邊上的亞瑟看到了。
兩人對面站著互相看。
亞瑟想起上次跑步,自己那隻尷尬的手,可現在,更沒理由放到她頭頂撫摸。
他心裡那句「在紐約等我」一直盤旋,最終也沒說出口。
因為賈斯汀並不特別,亞瑟也已經看透伊莎貝的決絕,你越強越沖,她越快刀斬亂麻。
索性什麼婆媽的話也不說,只告訴她:「oa 十字路口那兒,有個叫 the halal 的小吃車,他們賣的羊肉卷餅你肯定愛吃。」
伊莎貝嗤一聲笑了,彎起的眼裡又盛滿了淚。
「師兄,謝謝你。」 「怎麼謝我啊?」
似曾相識的對話。
「替你在觀音菩薩前求個好姻緣吧。」
「你就害我吧,觀音菩薩才不管這事兒呢。」
「也對,再說我人在國外,觀音菩薩也聽不見我念叨。」
「這話不對,遇到難事兒還是念兩句『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聽見了嗎?」
「你怎麼那麼婆媽啊…」
「得得得。我還欠你一頓肯德基,」他說:「等你回國再請你吃。」
放好東西坐進車裡,搖下車窗沖他抬了抬下巴頦,像一個平常日子的下班後,在停車場道別一樣。
直到開出公司很遠,她的眼淚才刷刷地流下來。
總惦記自己吃什麼、吃沒吃飽的人,還有一個。
伊莎貝把阿文叫到家裡,說你看這兒有什麼能看上的,就拿走吧。你不要的,我明兒找人來全丟掉了。
阿文是萬分不理解的。
如果不是伊莎貝跟她說完所有事情後補充「不要再問為什麼,不要勸我,不要再想別的辦法」,她真要罵人了。
「你這一個合同是多久啊?」
「兩年。」
「兩年後還回來嗎?」
「不知道。」
「那賈斯汀怎麼辦啊?你怎麼跟他說啊?」
阿文真的替她累得慌。好好地辭職再找份工作,和他在一起不就完了嗎?非要這樣是幹什麼?雖然伊莎貝說因為這件事對賈斯汀的前途影響更大,但阿文不以為然,他家那麼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