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椿認真道:「你知道狼咬鼻尖代表了什麼嗎?」
寒洇悄悄鬆了口氣,「我當是什麼呢。」
差點都在打腹稿想著要如何拒絕了。
他一副知識淵博的姿態昂起脖頸,「在狼群中咬對方的腦袋是示愛的意思,說白了就是喜歡你。不過嘛修成了人形之後總不好再咬頭了,於是狼妖去繁就簡,改作咬鼻尖。」
說完便滿眼看好戲的神色,「怎麼,你被哪隻愣頭青咬鼻尖了嗎?」
「嚯,叫嬴舟知道,還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
寒洇離開之後,她獨自一人走到了上回釣小魚的冰窟邊。
此時冰雪已消融,冰窟成了池塘,塘中孤島般長著一樹山櫻,繁花燦爛如錦,開得分外熱鬧。
小椿就著乾枯料峭的草皮席地而坐,瞳孔中滿映著緋紅成堆的花,她彷彿嘀咕似的小聲說:
「表示愛意……」
有櫻花順水盪到岸邊,輕靠在蘆葦草下。
直至這一刻,她才恍惚發覺,好像已經許久許久沒和嬴舟見面了。
與此同時,未生蘆草的另一側池塘邊上。
嬴舟正帶著白狼族的三公主往山櫻樹的方向緩步行來,他表情宛如上墳,興致缺缺地不時瞥著左右的風景。
皆是從小到大看過千八百遍的,對他而言毫無新奇之處。
「你們北號山這路真是不好走,比起我們厘山可差遠了。」
那位白狼公主倒挺有幹勁,提著裙子照樣上坡下坡。
嬴舟敷衍地嗯了一句。
「那個就是慕老太太提到的『雲櫻水境』?」她踮起腳尖搭手張望,語氣不免失落,「什麼嘛,只是一棵山櫻而已,講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他在一旁站定,細犬族身形的優勢,使得嬴舟高出前者一個頭還多。
「沒辦法。」
「山裡太冷了,哪怕是到春日也沒有多少花可看,就這麼一棵還是傾盡全族之力供養的。」他解釋,「等它開一次花,比族裡小輩誕下新的後嗣還叫那幫老東西高興呢。」
言罷,嬴舟自己先忍不住噙起笑。
若是小椿聽了,恐怕又得感慨,說一句「你們狼族可真不容易……」吧。
白狼妖耷拉眼皮,盯著那棵平平無奇的櫻花樹半晌,噘嘴嫌棄道:「啊……不好玩兒。」
她別過臉去,顯然對老太君安排的見面之地不感興趣。
嬴舟聞言抿起唇角,伴著輕淺地嘆息贊同說:「嗯,的確。」
「我們厘山遍地都是。」白狼妖不以為意,「你若是愛看,一年四季可以看個夠。」
他心不在焉地瞥著不知哪處的碎石,「我也不怎麼愛看。」
女孩子目光一乜,眼底流過一絲狡黠。
她驀地往嬴舟跟前湊近,毫不避諱地直白道:「你不愛看花,那你愛看我嗎?」
他愣了一下,腿指令碼能的往後退避,神色在短暫的怔忡後驟然凌厲起來,帶著戒備地微微擰眉,對上此人的視線。
三公主壓根不避諱,挑釁而冷傲地與之僵持半晌,忽而面容一轉,歡快地捂著嘴碎步跳動道:
「嗨呀,我可太喜歡你拿這種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我了!」
嬴舟:「……」
你們白狼是不是有病?
她還講得頭頭是道,「來送年禮的這些天,我可有仔細觀察過,整個狼族就數你最俊朗!」
「誒,喜歡你的姑娘是不是很多呀?你喜歡我嗎?怎麼樣,有覺得我比她們好麼?我可是族裡第一貌美的女子,就為了給自己尋一個容貌相當的夫君呢。」
他咬著牙暗暗反駁。
不行,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