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舟上一刻還打算撫掌抽刀,一聽聞「連吞四隻妖」,當機立斷,抄起小椿拔腿就跑,跑得格外果決,毫無猶豫。
巨蟒儼然在城中攪出了翻雲覆雨的陣勢,全城的百姓皆張皇失措地跑上街檢視,一時間驚叫、哭喊、厲聲呵斥,簡直難絕於耳。
因為有入魔的「天罰」懸在頭頂,正兒八經的妖很少會主動傷人,那蟒蛇精從客棧內掙脫而出,頓時馬不停蹄地朝嬴舟的方向緊追而來。
他雙腿修長無比,一旦動了真格逃命,幾乎是離地起飛,等閒不可企及。
小椿在其懷中險些快給那風勢吹折了腰,說話都漏氣。
嬴舟勉強攤開掌心替她護著腦袋,迎風大聲道:「除了那個奇怪的『盾』,你還有什麼別的絕技嗎?」
「絕技?」
她想了想,「開花算嗎?」
嬴舟:「什麼?」
後者當場給他表演了一番,用並不存在的手打了個響指,憑空變出一捧鮮亮飽滿的櫟樹花,獻寶般地往上遞了遞。
「……」
他默了半晌,「還有嗎?」
小椿旋即伸出兩手,麻利地凝聚起周遭的水汽,給他捏了一團透明的泡泡……觀賞性極強。
或許是感受到從他的眼角眉梢間傾瀉出的嫌棄,她試圖為自己辯解一下,「其實若我恢復一點妖力,哪怕是可以結成實體,能用的術法還會再多一點……」
「好了,不用忙了。」嬴舟疲累地打斷她,「我大概知道你的水平了。」
小椿:「……」
其實她還想再解釋解釋……
巨蟒精在身後追得很緊,從沿途橫掃千軍的的動靜就能聽出,它距離此處也不過十來丈之遠。
大蟒不管不顧,逶迤的蛇尾活似狂風過境,徑直將沿途的房屋店鋪掀得七零八落。
嬴舟靈活地穿梭於白石河鎮的大街小巷之中,不時偏頭躲開飛砸而來的破瓦爛磚,姿態堪稱遊刃有餘。
雞飛狗跳地逃了半日,兩頭猞猁終於苟延殘喘地跟了上來,一左一右地在他兩側。
「老大,你跑得也太快了!」
「怎麼不等等我們!」
他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等你們?」
「我們哥倆不是你抓來的嗎?對自己的獵物就沒點護食的本能麼!」大猞猁義憤填膺。
另一隻顯然累得不輕,僅僅是要跟上嬴舟的腳步,就已經很吃力了。
「老大,你……你這究竟是什麼狼?怎麼腿這麼長……」
交談之際,被巨蟒攔腰咬斷的半截梧桐迎面倒下,猞猁們避之不及,竄得手忙腳亂,嬴舟卻是行雲流水地一躍而起,踩著梢頭借力,又穩穩噹噹地落地接著跑。
期間還能抽出閒暇向他們問話:「城裡到底困了多少妖?」
「那可不好說。」猞猁弟弟氣喘吁吁,「最初幾天大夥兒倒是聚在一起討論過對策,十一二三是有的,可惜毫無進展。」
大猞猁接過話:「到後來日子越久,情緒越焦灼,現下都各自為政,人人自危,還不知有多少是藏在暗處的。」
嬴舟道:「也就是說,只要一入夜,所有的妖就跑出來大亂鬥了?」
「是啊。」他應聲,「又盼著能有人早日提升妖力衝破結界,又恐自己被別族吞噬,一點風吹草動都要膽戰心驚。」
這不是養蠱麼?
「啊,小心!」小椿指著高處行將倒塌的一座塔樓,嬴舟膝蓋彎而施勁,險之又險地擦著邊避開。
倒是其中一頭猞猁被砸了個嗷嗷叫。
他脖頸處有極明顯的一條血痕,混亂之間不知在哪裡劃破的。
小椿在顛簸的花盆裡見了,動用起這些天來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