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便追隨其右,用武力強徵的話,免不了是一場激鬥,剛剛南征回來,兵士亟需休養生息,眼聚下不宜干戈相向,用王者之命拿下他的話,又怕難平眾怒,赤都畢竟對匈奴有著一定的貢獻。
他雙眸沉了又沉,不知道句黎湖準備得怎麼樣了?為避開赤都耳目,他讓句黎湖在轄地加緊招兵買馬,秘密訓練,赤都對他的不滿已達極限,而他對這個異母兄長也已經容讓夠久了。
在一切尚未準備就緒前,不管赤都如何刁蠻欺主,他都要忍!
眼見堤曼悶悶不樂,劉靚安慰地將手覆上他的。
這一來,堤曼驚覺她手心的冰,心疼地將她攬入懷中,拿起裘衣將她裹住,並吩咐一旁侍女:
“去把我的雪虎裘衣取來給公主披上!”
侍女得令捧來一件白灰相間、質料柔軟的雪虎裘。
堤曼取過,溫柔地為她披上。
“這是北地特有的雪虎,相當稀奇罕見。我十七歲那年上深山打獵遇上了它,費了一番功夫才將它收服,現在賜給你。北方天氣嚴寒,你一定不太習慣,有了它保暖,你會比較舒服些。”
劉靚撫著身上的雪虎裘,禁不住地讚歎:“好美的色澤……”白色如雲耀眼,灰色如土純樸。
“你可真是幸福啊!陽寧閼氏!”蘭玥不知自何處冒出來,酸溜溜地道。
“你知道嗎?這是單于最重視的一樣寶物,當年是我陪著他收服這隻雪虎的。”蘭玥刻意強調,“這種雪虎數量稀少,終年躲在深山裡,獵取極為不易,可讓我跟單于碰上了;我們冒著生命的危險與它搏鬥,好不容易才將它收服。”她緬懷往事,神色幽幽,“我跟單于要了好幾次都要不到,如今他卻大方的把它賞賜給你……”
劉靚端莊挺背,坦然面對她的忌妒。
蘭玥是美麗的,五官明亮、身材修長、舞技超群,騎馬射獵又是一等一的出色,這樣文武兼具的美女,也確實是閼氏的極佳人選。但可惜——堤曼的身邊先有了她。這樣的想法掠過,劉靚乍喜還憂,不禁想起詭譎多變的漢後宮,未來的事誰知道呢?自古帝王哪個不是妻妾成群?母親不也只是父親身邊的寵妾之一嗎?蘭玥總有一天也會與她共侍堤曼的,她忽然有了這樣的想法。
而這種想法,很快便得到證實。
席下站起一名老者,目光炯然有神,一開口便有非凡氣勢:
“單于,您為匈奴族帶來無上光榮,您是上天賜給我們的驕傲,請容許我將我的女兒——蘭玥,獻給您!”
他的話裡有著不容量喙的威嚴。
堤曼尊敬的看著他,對於他的提議並沒有做出立即的回應。
蘭玥充滿信心,挑戰似地望向劉靚;劉靚則不發一語,憂愁暗生地別過頭去。
“單于……”蘭玥的父親催促著,對於堤曼的猶豫感到不解。
“單于。”一道聲音來自須卜族族長,“我也願意將我的女兒獻給您……”
霎時間,一呼百應,許多人都自請聯姻,堤曼鎮定地看著因他而起的喧鬧,不可一世的唇角仍是緊抿著。
劉靚心中一凜,百昧雜陳。於此刻,她總算明白母親當年的心情,專愛豈容共享?然而三宮六院自古便是帝王得享的權利,自己身邊的堤曼,又豈能例外?淒涼無比的感覺佔據了她的心,堤曼與她為何生於帝王之家呢?
在一片鼓譟聲中,單于終於有了反應。
他攪起劉靚,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含了一口酒,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酒送入劉靚的嘴中。
有一刻的時間,他就只是這樣靜靜的吻著她,不管周遭的變化,冰天雪地中似乎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四周鴉雀無聲,誰也不敢出聲破壞。
不知道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