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兩樣到底哪一個先來。
胸膛有陣紋閃過光,也是在這時,他忽然感到了一陣暖意。
是從身旁傳來的,離他很近很近。
箍在他腰上的手鬆開了,而下一瞬,頸後被只滾燙的手捏住,眼前一黑,他就再沒了意識。
沈修瑾做了一個夢,一個熟悉的夢。
自從修行以來,他就很少做夢了。
夢裡熟悉的親吻襲來,但他顧不得去想其他,閉氣不足,幾乎到了極限,哪怕只有一絲氣息,他也下意識汲取。
好在夢裡那人十分大方,渡過來的氣源源不斷,讓他得以喘息。
熟悉的親吻足以帶來心安,氣息能夠支撐許久,感受到身前人炙熱滾燙的身軀,他下意識靠了過去。
手腳被凍得冰涼,也不止是手腳,他渾身都是冷的,泡在寒潭裡,那股寒意從傷口滲入體內,讓他難以忍受。
況且周圍越來越冷,只有他前面那一處溫暖的地方。
再次睜眼,入眼皆是藍色,有遊魚在上空遊動,有光從頂上照下來。
沈修瑾恍惚一瞬後,反應過來自己身處海底。
白天?
他坐起身,眉頭輕皺在四下看了看。
靈力依舊被封印,無法動用分毫,有個透明圓球將他籠罩在其中。
在這裡面呼吸自如,是避水術。
在被捏暈的瞬間,他以為他再睜眼,就回到了西海邊,畢竟當時已經感覺到牧衍留下的陣法波動。
儘管被魔族抓了,但他依舊沒有自己會死的念頭,不止牧衍留下的保命手段,還有師父的,絕對能護住他,沒想到這個魔族沒有動手,只將他囚在這裡。
他站起身,試探著去摸避水罩,沒有任何攻擊,只是純粹的避水術。
天罰劍不在手邊,離他有一里之遠,試著召回天罰劍卻無法,應該是被封印了,若非如此,即便他沒有修為,本命劍也是能召回的。
沈修瑾站在邊沿處,他仔細看著這個避水術,沉吟一會兒就往前踏出一步,避水罩則跟著他往前,並未定在原地。
於是他往天罰劍的方向走,一路有魚從旁邊遊過,有幾隻似是對他好奇,一直在避水罩周圍遊動,還試著撞避水罩。
他沒有留意這些,眼下自己被抓,不說謝孤懸,連本命劍都被封印,著實不利。
說來也巧,魔族也在這裡,不知他是為了何事而來,竟赤身裸l體從寒潭中現身。
應該是魔族與古鴻抓了謝孤懸。
否則他又如何知道自己來找人。
昨天在來西海的路上,他和牧衍想了又想,謝孤懸整日待在雲嵐宗,除了兩年前吞了月族的混沌珠,就難以想出還得罪過其他人。
蕭元徵和蕭榮啟他們也想過,可蕭元徵還未從冰牢中出來,蕭榮啟又閉關幾個月,前幾日才出關,昨天就隨著雲嵐宗到人間除魔,沈修瑾回來之前就在那一眾宗主長老裡看見了蕭榮啟。
抓了謝孤懸的人沒有說贖人的法子,一路將謝孤懸擄來這裡,分明不是為財,也沒有直接殺人,他思來想去,也就當初那顆混沌珠足以讓人冒險。
是了,當初在朱鼎鎮郊外地底的時候,就有個魔族想殺謝孤懸,好在他醒來及時。
這樣一想,魔族和月族人聯手也不是不可能。
一里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他想事情的時候就到了,也是這一里,將寒潭和海水分開。
沈修瑾看著前方爬滿白霜寒冰的海底石洞,天罰劍被封在石壁上,看見那一片白芒裡,地面上有洞繼續朝下,不知連線到地底何處。
他只能走進寒潭水之中,站在洞口往下看。
森森寒意從下面冒上來,地洞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