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生氣,還有別的嗎?
難過?亦或者其他?
於逸秋又想起那盒「樂盼」,下意識就想戴躍這次,沈濯私下是不是得給自己加藥?
於逸秋一個人默默在腦海里想了很多。
他有主動和沈濯聊起,問他現在心情如何,問他有沒有什麼心事想要分享或者吐槽一下的。
沈濯一概以淡笑回應,雲淡風輕得讓人懷疑房車上他的氣怒和擁抱是不是真實存在過。
於逸秋怕沈濯憋壞,便又主動聊起話題道:「你現在是不是很討厭戴躍。」
「你和戴躍的關係,以前是不是還不錯?」
沈濯沒有回答,只淡淡:「越界了。」
——於逸秋從來不是不知分寸的人。
於逸秋便撒嬌:「我在關心你啊。」
沈濯輕輕笑下,抬手撫了撫男生的臉。
他看著於逸秋,不知道在想什麼,而後很輕地說了句:「只要你別騙我。」
於逸秋大咧聳肩,示意自己整個人:「如假包換。」
沈濯眼裡有笑意,很淺、很專注,又有些從前見不到的疏離。
於逸秋知道,沈濯這次遠不止生氣。
到底怎麼了?
終於這日,沈濯臨時不在片場,於逸秋當天的戲份也結束了,卸妝換了自己的衣服,跟著刀疤去了離片場不遠的一個餐廳。
那餐廳在頂樓,室內有場地,外面大片的露臺也可以坐。
刀疤點好餐,自己從餐廳的冷櫃裡取了幾瓶啤酒,和於逸秋一起坐在室外的露臺上。
刀疤還難得一見地在嘴裡叼了根煙,菜還沒上過,他就在那兒邊轉頭眺望著遠處,邊眯著眼睛吞雲吐霧。
於逸秋也不著急,從盤子裡拎了點小零食吃。
待服務員上好菜,刀疤把煙夾在指尖撣了撣,特別突然又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以前你沈老師還沒火的時候,就跟他最好的幾個朋友一起住在這種天台可以上來的老房子裡。」
「後來也是這種天台,其中一個直接從上面跳下去了,十樓,人當場就沒了。」
笑,揶揄地口氣:「熱搜掛了一個多星期呢。」
於逸秋正吃菜,差點噎住,他第一次知道有人聊起死亡竟然能是這樣輕鬆又含笑的口吻。
刀疤撣撣手裡的煙,隔桌好整以暇地看於逸秋:「嚇到了?」
哼笑:「這算什麼。人死了,好歹不髒。你是沒見過以前這圈子裡比這髒一萬倍的破事兒。」
於逸秋默默把嘴裡的菜嚥下去。
刀疤又沖他揚下巴:「見過髒事兒嗎?遇到過嗎。」
於逸秋正常吃菜:「有啊,潛規則。」
刀疤:「潛你?」
笑:「這多乾淨,這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正常交易了。」
於逸秋聽著。
他沒主動聊起沈濯,很有耐心地等刀疤自己說。
刀疤吐了口煙,感慨:「以前這圈子,才是真髒啊。」
於逸秋吃著菜,抬眸瞄瞄桌對面,他想要說了麼,是不是要開始了?
刀疤自嘲一笑,搖搖頭,給自己倒了杯酒喝掉了,放下杯子,他正色看向於逸秋:「多的,我也不太好說,你要真想知道,以後自己去問你沈老師。」
「命好,他告訴你,命不好,你說不定就是下一個戴躍。」
於逸秋沒被嚇住,淡定地點點頭,接著伸手,示意刀疤繼續說,他不打斷。
刀疤把菸頭扔了,懶懶地歪著身形靠著扶手:「我能跟你說的,大概只有你沈老師一直以來都有個心病。」
心病?
刀疤吃飯喝酒,如聊家常,只是口吻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