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陶:「看吧。」
看過幾天,忌日過了之後,會不會好。
要是還不好,那肯定得刨根究底地問問。
於逸秋那邊實則沒什麼不好,他就是一下沒了日常的活泛勁兒,想安靜地在沈濯身邊待著。
這麼待著,他就覺得特別的安心,沈濯又能包容他還不多問,他就算一句話不說都覺得特別的自在。
不過這反常落在別人眼裡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這日正過著戲,穆帆突然當面問了句:「這兩天怎麼了?入戲了?林筠戲裡虐,你現實裡跟著悲?」
——最近拍的戲都有些小虐,也是林筠這個角色成長的必要劇情。
於逸秋看看穆帆:「沒啊。」
穆帆:「那你整天跟死了老公一樣,坐你家校尉旁邊,一聲不吭地待著幹嘛。」
於逸秋貧嘴:「我在為角色哺餵情緒。」
穆帆損:「死老公的情緒?」
於逸秋:「……」
他有個什麼老公?
於逸秋:「嘴長我身上,我就不能閉上?」
穆帆沒回這話,另外說了句:「你知道你最近跟你家校尉往場邊那兒挨著一坐,像什麼嗎。」
像什麼?
穆帆:「就跟膠水貼一塊兒了一樣。」
說著要走,去忙別的。
於逸秋追問:「你還沒說像什麼。」
穆帆回頭:「像狗男男。」
於逸秋:「……」
後來拍完這段,於逸秋回到沈濯身邊繼續做安靜的小貓,想到不久前和穆帆的話,於逸秋斜著身形挨著沈濯那側,小聲嘀咕:「剛剛導演罵我是狗。」
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和看過來的沈濯對視了下,漆黑的亮亮的眸光當真跟小狗的眼睛似的,看起來怪讓人心軟的。
沈濯也確實心軟,這幾天待男生的態度原本就是時刻都順著的,這會兒於逸秋這樣,他不免又溫柔了幾分。
他問於逸秋:「不高興了?」
於逸秋抿了抿嘴,嘟囔:「我才不是狗呢,我最近都沒汪汪汪。」
沈濯聽了又心軟又好笑。
本來知道戴躍是假冒的之後,最近明明該是他心情不好,結果小男生大哭特哭一場又反常的安靜,他要時刻順著、把人哄著,注意力分散,自己倒沒時間不高興了。
沈濯有種感覺,覺得於逸秋就像被命運特意安排過來「拯救」他一樣。
他這幾天在片場,時刻被於逸秋守著,也就沒機會去找跑路的刀疤,追究他多年來的欺騙和掩蓋。
等時間長了,仔細想想,沈濯也能明白刀疤當年為什麼那麼做。
他知道刀疤是為了他好,他沒真的想追究刀疤什麼。
但想起多年來認錯人,精神上託付錯了物件,沈濯心底便跟空了一大塊似的,既覺得無所適從,又覺得麻木空洞。
他有想:既然戴躍不是,那那個孩子現在在哪兒,會是什麼情況。
當年小小年紀沒了媽媽,後來過得如何。
他腦海中會晃過那一幕因時間久遠而模糊的記憶中的畫面——當年在片場,遠遠的,他看到一個孩子伏在去世的女群演的身上哭。
可他也想到,他要找那孩子,一開始也不是出於什麼善心善行,完全是為了他自己。
所以他現在還記掛那孩子做什麼。
他不過是需要治他心病的藥。
他認錯了,他找不到,是他活……
「沈老師,我想喝水。」
身邊的小孩軟著嗓子「求助」。
沈濯一下從自顧的心緒中抽離,回到現實,看看身邊,從腳邊拿起水,擰開蓋子,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