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老頭子對於兩個兒子的拉扯全然不顧,他憤怒地拄著柺杖,狠狠地敲擊著地面。
“你們這兩個不孝子!還不快去把你媽救出來!”
而對於謝老爺子的命令,謝翊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並未給予任何實質性的回應。
多年以來,他與謝家的關係早已如同飄零的秋葉,漸行漸遠。
相較於謝凱和謝知偶爾還能顧及些微的親情,謝老爺子這些年對待家人的方式,更像是無情的吸血鬼,榨取著每個人的耐心與情感,讓人連爭辯的力氣都提不起來。
許秀芳捕捉到了謝翊眼神中那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漠,便主動為他開口辯護,言語間帶著幾分鋒利與直接:“老爺子身子骨硬朗得很,難道連一頓飯都做不了?若真做了什麼虧心事,受到些教訓,也是咎由自取吧。”
此言一出,整個空間彷彿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許秀芳身上,驚訝、不解、或是贊同,情緒百態盡顯。
而謝翊對此情景早已習以為常,他知道許秀芳向來直言不諱,一旦佔據道理的高地,便不給人絲毫迴旋餘地。
周小芸見狀,趁著眾人的注意力轉移,悄悄地打算退場,生怕許秀芳接下來的爆發會將氣氛推向另一個沸點。
沒有旁人相助,周小芸自知絕非許秀芳的對手。
許秀芳雖眼見其試圖溜走,卻選擇視而不見,心中盤算著待到夜晚,再與周小芸清算這筆賬。
謝老爺子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手顫巍巍地舉起柺杖,直指謝翊,聲音因怒氣而顯得格外刺耳:“離婚!今天就必須給我離了!”
謝翊尚未做出回應,恰在此時,外出洗衣服歸來的許小花踏入了這緊張的氛圍,那句“離婚”二字,清晰地落入了她的耳中。
她立刻丟下手中沉重的洗衣桶,身形一挺,雙手叉腰,緊握著溼漉漉的棒槌,站在那兒,氣勢毫不遜色:“憑什麼由你來決定別人的婚姻?誰給了你權利拆散一個家庭?”
許秀芳在心底暗暗發笑,這位在家常常扮演受氣包角色的姐姐,在這關鍵時刻卻展現出了不同尋常的勇敢與堅決。
細細想來,許小花似乎對“離婚”這個詞有著特別的牴觸情緒,對她而言,婚姻破裂是萬萬不可接受的。
許秀芳能夠感同身受,在那個時代,離婚對於女人來說,不僅僅意味著社會輿論的壓力,更是失去生活依靠,無處容身的恐懼。
儘管兩人都致力於維護家庭完整,但方式方法卻大相徑庭。
想到許小花若要堅持不解開婚姻的枷鎖,將來可能面臨的艱難與苦楚,許秀芳心頭不由得湧上一陣酸楚與疼惜。
但如何才能動搖這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讓她看到解脫有時也是新生的開始,卻是擺在面前的一個難題。
謝老爺子的臉因憤怒而扭曲,話語間夾雜著幾分譏諷與鄙夷:“吃著我們謝家的飯,住在我們謝家的屋簷下,你們孃家的人是都消失了嗎?還是你們姐妹倆想共侍一夫?”
罵聲剛落,謝老爺子怒目圓睜,一根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謝翊,那指尖因憤怒而微微顫抖,聲音中滿是失望與痛心:“你這白眼狼,真是不知廉恥!枉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就這樣回報我?”
謝翊的臉色瞬間凝固,灰白交錯,複雜的情緒在其眼中翻湧。
平日裡隱忍不發的他,此刻眼中閃過一絲受傷與倔強,彷彿被這突如其來的責難擊中了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正當氣氛劍拔弩張之際,許秀芳挺身而出。
她的動作迅疾如風,幾步跨至謝翊身旁,手指直直地指向謝老爺子,目光凌厲而堅定。
“你自己算哪根蔥?有何資格在這兒數落你兒子?你聽說過‘上樑不正下樑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