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以為許,直道她們苗疆女子向來如此,難得若寒肯出門,他們自然要盡心準備好東西,以免唐突佳人。
果真過了半日,若寒才得以出門,上了馬車坐定後,發覺這車廂佈置得很巧妙,邊上是整齊的櫃子,裡頭分別放著糕點、茶葉、茶具、圍棋、琴、笛子、書籍等,最下面還有一張可拆卸的小炕幾,可以用來下圍棋、品茶。
七月的太原很炎熱,馬車裡鋪著一大張水牛皮涼蓆,坐上去很是透氣涼爽,若寒有些詫異,這年代也有水牛皮涼蓆?她印象中宋人夏季大多是睡竹蓆或草蓆的,有些人乾脆睡竹床或藤床的,睡醒後臉上會有很深的印子。
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兒買來的,改日她也去買幾床回家,塔克爺爺和小傢伙都很怕熱,一到夏天兩人就長痱子,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們。
冷如楓見若寒悶悶不樂,以為小姑娘想家了,忙說道:“林寒小弟,你會下圍棋嗎?”
若寒點點頭,兩人支起炕幾下棋,宋時很流行下圍棋,棋院也多,還有些地方不分男女老少都懂圍棋,林朝英在此道上頗有天分,棋力不弱,很快就把自詡棋藝不錯的冷如楓殺個片甲不留,冷如楓很不服氣,又下了兩盤,還是輸,臉色就有些掛不住了。
文峰看情形不對,忙招呼二人品茶,讓冷如楓即興彈上一曲。冷如楓琴藝很是高超,他卻認為平平無奇,棋力不過中等,卻是自負的很緊,若讓他認為自己棋藝不行,他決計不會承認的。
冷如楓彈奏了一曲高山流水,文峰邊上笛音附和著,三人一時沉醉在樂曲中,夕陽西下,遠處天邊一片紅彤彤的火燒雲,猶如大海的浪波閃閃發亮。
夜幕降臨,月亮升起了,雖然還是七月十一,但月亮也半圓了,夜裡不至於漆黑一片。若寒估摸著到了夜裡八點鐘左右,馬車在一處莊子停了下來,一問才知是文峰置辦的產業,離晉祠不遠,只有四五里路程,他們今夜就在這兒歇息了。
跟著小丫環進了房間,若寒愣了一下,看房中的擺設,這似乎是女子的閨房,小丫頭搶著說道:“林公子,這房間原來是我們大小姐住的,她已經嫁到西安去了,平常這屋子一直空著的。 ”
原來如此,若寒還以為自己女子身份被人識破了,是她想得太多了。
洗漱完畢,剛準備上床歇息,聽到屋頂上有輕微的響動,若寒猛地坐了起來,窗外傳來冷如楓清朗的聲音:“月白風清,如此良夜,小兄弟何不出來共飲一杯?”
若寒推窗出去,只見文峰和冷如楓赫然坐在花園的石桌邊,正一樣一樣的從籃子裡取出菜餚果品。一見有美食,若寒的小肚子,忍不住咕咕的響起來了,她忘了傍晚時,三人只用些糕點果腹。
菜餚很豐盛,八成是莊子這邊人早得了信,早燒好飯菜等他們過來了。七八個家常小菜,加上些四季果品,還有一壺梨花白,看起來很清爽,頗有江南風味。若寒不善飲酒,兩人也沒勉強,讓小丫頭上了一杯果汁,一起談論起八月的擂臺賽,因張玉明是山西人,若寒對山西這邊的武林門派也有些瞭解。
張玉明說不定還會來參加這次擂臺賽,若他來的話,一定會帶上扎木合的,若能遇到他就好了,就知道塔克爺爺和若陽他們的近況了。
花園樹木蔥翠,水塘裡浮起淡淡的青霧,如同薄紗,出沒於蓮葉荷花上,有些已經盛開,有些還含苞待放,一陣清風吹來,滿園花香,沁人心脾。
若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冷如楓笑道:“傻孩子,這裡荷花還少,若有機會去杭州西子湖畔,那裡荷花才多。若在湖邊搭一個草棚在那裡過夜,睡夢裡聞到都是花香!”
冷如楓說完這話,臉色有些黯然,若寒聽文峰提起過,冷如楓生母是杭州人,他在那裡住了十來年。
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