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激靈,趕緊抬腳跟上任步傾的腳步,卻只覺得越走越遠。
越走,心中越是忐忑。
不知道走了多久,任步傾終於停下了腳步。
停下來以後,任步傾並沒有轉過身子,而是繼續背對著歲禾少年開了口:“歲禾,你我知道為什麼這麼生氣麼?”
不知道是因為歲禾少年心中實在太過忐忑,還是因為這夜色實在太暗,或者是因為被任步傾背對,歲禾少年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又或者,是任步傾真的怒火難消,所以此刻歲禾少年聽著任步傾的話語,只覺得從語氣到聲音,從聲音到語義,無一處不冷漠冰冷。
因此,任步傾這話出口,歲禾的心瞬間就被冰封了一下,他面色微微有點發白,看著任步傾的後背,狠狠的握著自己的手,聲音有點顫抖,承認的十分艱難:“因為,因為你不相信我。”
“呵。”
不知道是因為真的覺得歲禾少年的話真的太好笑,還是因為此刻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到她的表情,此刻任步傾竟然輕聲笑出了聲音。
歲禾少年的心揪了起來。
任步傾在心中嘆了口氣,卻給歲禾少年講起了故事。
“師尊還沒有遇見你的時候,曾經親眼看到過這麼一件事情。”
“有一個正義感十足,十分清廉的縣令,被派遣到了一個窮山惡水,惡勢力十分猖狂的地方去做官。”
“在他之前,這個地方也曾有過無數個縣令,那些縣令之中也有想要清正廉潔的,但是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沒有過多久,這些縣令都被那些惡勢力裡面的人想方設法給收服了,變得和他們同流合汙。只有這個縣令不一樣,他不為利所誘,一直都在想方設法的和那群壞人作鬥爭。”
“終於有一天,那群惡勢力看清楚了縣令的為人,放棄了拉攏縣令的想法。與此同時他們也被縣令惹怒了,覺得要好好給他一個教訓。”
說道這裡,任步傾頓了頓,終於轉了回來,低頭看向了歲禾少年的眼睛:“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教訓這個縣令?”
歲禾少年不知道這故事和今天的事情有什麼關係,聽的一頭霧水,可是即便是一頭霧水,他還是順著任步傾的問題開始猜測:“會對縣令最重要的人下手?”
任步傾點了點頭,言語之中有點感慨:“沒錯,他們給縣令唯一的兒子設了一個套子。”
說道這裡任步傾又開始問歲禾少年:“那你知道,他們設下的是什麼樣子的套麼?”
歲禾少年自然不知道,任步傾也沒有想著他能夠回答出來,問完了以後,只微微停頓了一下,就繼續開口:“這個縣令有一個兒子,是個十分憨直的人,他們在縣令不在的時候,找了一個人汙衊縣令的兒子吃了兩碗粉絲,就給了一碗的錢。”
“縣令的兒子不承認,就讓那天坐在他旁邊一起吃飯的人為他證明。”
“可是這些人實在太懼怕那些惡勢力,沒有一個人願意說出真相,每一個人都汙衊他吃了兩碗粉絲。”
“與此同時,他們還故意高聲議論,縣令有這麼一個吃白食的兒子,一定也不是那麼清廉。”
“縣令的兒子十分著急,就像你今天一樣著急,他著急於證明自己,於是他也做了一件和你今天做的一樣的事情。”
“他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將自己的肚子拋開,從腸子裡面掏出了所有的米粉,放在了一個碗裡面,給別人證明,他確實,只吃了一碗粉絲。”
說道這裡的時候,任步傾低頭,輕輕的抬起歲禾的臉,看著他的眼睛:“然後,他死了。”
“歲禾,現在你知道師尊為何會生氣了麼?”說完以後,任步傾又是輕輕一嘆,十分認真地看著歲禾少年,最後一次開口詢問。
歲禾少年終於明白了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