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祈宣分手之後,無意間瞧見你在這茶樓裡坐著,這才上來看看。”
說著說著,他想到一貫冷靜沉穩的自己,竟然會在看到那少女之時,有了如此莫名其妙的衝動,也不由面色微紅,急忙閉口不言。
非兒聽了這話,卻忍不住輕笑一聲,想起當日沈青桓那般戒備,像是這般毫不顧忌的飲下她所敬之茶,已是難得。
“哦,對了。”非兒這才想起那嚴府地圖還在身上,她翻出懷裡那張圖紙,連日來又在上面添了不少東西,想起當日公子所繪阮瀾江中流的地形圖,也就不過如此詳盡罷了,“那嚴府大大小小的院落已經被我摸清了,有些小的線路也用硃筆標清,你也便放心的拿走去用。怎麼樣,我程女俠辦事,你總該放心了吧?”
沈青桓用眼角餘光掃視四周,這茶館裡的人並不多,坐的地方也大多分散開來。於是,他便放心將非兒所繪的地圖鋪展開來,卻只見兩張小紙之上劃了數十個同樣大小的格子,橫七豎八排列開來,似乎正是嚴府的宅院房屋分佈。
而在那小紙之上,又用硃筆輕輕勾勒出不少地方,字跡雖說幼稚難看了一些,但也不失為一份頗為詳盡的地圖。可見繪圖之人的確是花了不少心思。
沈青桓這般想著,嘴角不由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淺淺笑意,沒想到這丫頭平日裡看來粗枝大葉,卻還能有這般細心的時候。
樓外雨勢漸弱,那屋簷上的雨滴不住低落,猶如斷線珍珠一般。
沈青桓別開眼睛,每次和這丫頭相處,都會多出一絲不自在來。他忽然想起了陸鴻影之事,這便開口問道:“我聽祈宣說,陸鴻影已經答應為你雕刻寶玉,不若今日一起去看看?”
非兒一聽便來了精神,雀躍道:“好啊好啊!我突然發現,這祈宣真是個神仙一般的人物,簡直就是無所不能呀!”
沈青桓冷笑一聲,也不多言。
他們哪裡是什麼神仙,只不過一群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罷了。
你沒聽江湖人言:“寧自鬼門十殿轉,不見玉面修羅顏”麼?你不知那官場老狐狸曾說:“寧信小人讒言無數,不聽遊信許諾千金”?前者說的便是他沈青桓,後者,則是說非兒嘴裡的那個活神仙——祈宣,祈遊信。
非兒不知這片刻功夫沈青桓已是掠過萬般心思,只是朝著小二揚了揚手,高聲喊道:“小二,結賬!”
“來嘍!”那小二一甩肩上手巾,朝著他們這桌走來。
小二見一男一女在此飲茶,不做他想,直接衝著沈青桓說道:“這位爺,一共五錢銀子。”
沈青桓冷哼一聲,便知非兒這財迷鬼又將這結賬的好事留給他來做。只見那丫頭在他對面揚起一張笑臉,可愛非常,心裡早就把這小二誇上無數次。
像這般有眼色的小二,她可不嫌多。
沈青桓乖乖結了帳,兩人出了茶館,快步朝著城西方向走去。
那陸鴻影名聲在外,倘若青州城富商公子都知道他現下在此,肯定少不了登門拜訪。到那是陸鴻影必然寸步難行,這小小的別館恐怕會被登門之人踏平。
沈青桓敲了敲院落的大門,過了不久,便聽院中飄出一個稚嫩的聲音:“門外何人,不知有何貴幹?”
“請你轉告你家先生,就說我前幾日曾託祈宣公子來過一次。不知那塊暖玉先生是否已經雕刻完成?”沈青桓出聲說道。
那門內的人“嗯”了一聲,片刻之後,便聽“咔噠”一聲輕響,卻是那厚重的門閂被人開啟,繼而只見一青衫小童從門縫中露出頭裡,向著沈青桓說道:“公子請進吧,我家先生說了,那塊暖玉已經雕刻完畢,只是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沈青桓不悅的皺起眉頭,心中略感厭惡,真不知那被人贊為“雕藝鬼才”的名匠陸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