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神色漸漸消散。
當花螺在他面前謙卑地愛著他的時候,他甚少把她放在眼裡。然而,天長地久般地被她死纏爛打的時候,他到底還是動容了。看著她一心一意地想靠近他卻又不能,他竟然會感到一絲愧疚。明明他是瞧不起她的無知,以為自己多高尚?為了所謂的愛不顧一切?殊不知,她連情戒都破不了,還談什麼愛他靠近他?日日花時間跟蹤遙望他的背影倒不如索性閉關個百年突破情戒來得好。
如今想來,他又何嘗不是當局者迷?他對天界事事向來不在乎,可卻突然會對這個丫頭的行事覺得不滿,會花心思怎麼斷了她的痴念,甚至最後讓她吃下忘情丹。或許,他已經注意到這個丫頭了吧,她那無知的念想最終不是得逞了?
花螺本意是要將計就計,放鬆成君仙尊的戒備,再最後搏一把。然而,看著他眸光由深邃變成微愣,再變成溫柔,最後定格成一絲似乎有些熟悉似乎又有種久違的那種淡淡的傷感。花螺愣住,不想反倒跳進自己挖下的陷進裡,陷入他的傷感柔情中。
花螺避開成君仙尊的目光,冰涼的唇主動貼上成君仙尊的唇,緩緩閉上杏眼,長睫微微顫抖,小臉楚楚可人。成君仙尊眉梢微微一挑,桃花眼裡似乎湧上了一絲歡喜,一個力道將花螺攬入懷中,不管不顧地陷入她的柔情中。
正在這時,花螺右手輕輕拍在成君仙尊的後背上,那絲紅光終於沒入他體內。可是不知為什麼?花螺突然覺得自己的心痛得窒息,而後她推開成君仙尊的懷抱,右手緊緊捂住疼痛的胸口,不敢也不忍再看一眼成君仙尊的眼眸,輕咬著下唇跑出昊天宮大殿。
成君仙尊的心突然一空,素日的淡然桀驁蕩然無存,只是看著花螺離去的背影,眉間眼角隱隱浮現出一絲頹然來。片刻後,他只道她是羞憤,廣袖一揮,已然臥在長榻上,一襲紫袍慵懶華貴。
卻說此刻蒼梧野上,焰赤王商焰古傲然而立,身上一襲紅袍華貴低調,亮澤的紅髮垂直地上,俊美的臉上帶著沉斂的笑意,竟然將邪魅與儒雅融為一體,風華二字定當得起。
“你們還不走?本王可是放過你們的。”商焰古朗聲溫潤,一字一句慢悠悠地走出這句話,沒有絲毫的威脅之意。默兮手中撐著油紙傘,眸光肅然,還含著一絲不易覺察的緊張之色。白猛梧站在默兮旁邊,剛毅的輪廓,不卑不亢的神情,好似一株大樹守護在默兮身邊,只聽他介面說道:“默兮執意要來,老子就陪她來。敢問焰赤王接下來打算如何?”
商焰古溫潤一笑,回身看著白猛梧,眼神如劍鋒凌厲。他把目光移到默兮身上,眼神中有一絲淡淡的溫度和居高臨下。須臾,只聽商焰古以極其輕鬆的口吻說:“打算如何?呵,自然是以蒼梧之手開啟蒼梧野的魔道了。”
默兮靜美的神色一頓,眼底的不安更甚,她將目光落在白猛梧身上,而後不易覺察地將生命源注入傘柄中,身體微微往白猛梧身邊靠了靠。白猛梧並未注意到默兮的不安,他張開護甲層,打算誓死阻止商焰古開啟蒼梧野的封印。
白猛梧神情嚴肅,身上的王者風範再次彰顯而出,而後沉聲對默兮說道:“若老子能活下來就去找你,若不能你自己保重。”默兮驚愣,冰冷的眼眸有一絲柔情流露,後來她才知道,這是一個男人最簡潔有力的許諾。
白猛梧待勢蓄髮,強忍著不去看一眼默兮,怕失望怕不捨。他從未細想過默兮的身份,儘管默兮身上實在有太多的疑點,可是他從未捨得去質疑過她,只道她只是個需要保護的啞女罷了。直到最後一刻,許多事實都擺在眼前,他還是想自欺欺人下去。
商焰古朗聲一笑,明明是溫潤如玉,可笑聲卻充滿了危險。他可不是個真的宅心仁厚的主,也輕易不會被感動。或許以前是,可是現在已經不是了。
“焰古君,事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