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玥展開一看,不禁莞爾,只見那白絹絲帕上繡了星星點點的降紫,卻也看不出是繡的何物,右下角一個歪歪斜斜的玥字倒是依稀可辨。
“珞兒莫非是在學刺繡?可是這是繡的什麼?”容玥好笑的將絹絲倒轉過來前後細看著。嘴角的笑容忍不住一直放大。
“珞兒繡給我的?”容玥指著那角上的“玥”字。
寶珞臉兒通紅一把搶過絹絲帕,說道:“還沒有繡好啦,人家今天剛跟小桃學著玩兒呢。”
“繡的是什麼?”容玥在寶珞身邊軟席上坐下。小桃端了茶水進來擱到矮案上,接聲幫著寶珞說道:“小姐說繡的是紫藤花。”說完抿嘴一笑就退了出去。
“珞兒怎會想到要學這個?”容玥捻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寶珞自然不能說是因為聽到宮婢們議論這中原女子均是擅繡,若有喜歡的男子便會將繡品或者繡囊轉送作為定情之物。於是寶珞隨口答道是想參加明日的女眷織繡比試,不過似乎是自己沒有這方面的天分,還是不要去出醜了。
容玥低聲說道:“嗯……紫藤花……繡好了給我。”
寶珞咬著下唇謹防自己笑出聲來,低低“嗯”了一聲。
室內瀰漫著淡淡的龍誕香氣,混合茶香竟是如此舒適閒散。寶珞將絲帕收入懷中,看著容玥神色似乎有一絲疲憊,便問道:“阿爹,身子可有不適?”
容玥搖搖頭。
寶珞又說:“阿爹在陵墓催動身上的‘翎火焰’,怕是觸發舊疾了,平日裡莫要太過操勞。養氣菬紫丸莫要忘記了服用。”
“好”容玥閉目聽著寶珞的叮嚀一股暖流緩緩在心間湧起,
“阿爹,這琴藝比試我選哪首曲目好呢?好生犯愁。”
“唔,我喜歡珞兒的《水調歌頭》,彈給我聽好麼?”
寶珞取過古琴放在茶案上,在容玥身旁坐了下來。挽起衣袖露出光潔的皓腕,指尖撫琴,琴音悠揚的響起。
容玥倦意襲來,頭輕輕靠上寶珞的肩頭。這多日來緊繃的心絃漸漸放鬆,彷彿又回到了許多年前兩人相依相靠的時光,似乎只有在珞兒這裡,才是容玥停泊歇息的港灣。她的一顰一笑都是容玥心底最珍視瞬間。
回到中原後,他一直都成為他人仰賴的角色,經歷過萬般風風雨雨。也總有倦怠之時,如若那倦意能如現在這般,依在珞兒的肩窩。嗅著她身上寧靜悠長的清香,直想這一刻定格成為永遠。
“珞兒,就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能否喚我‘玥’?”容玥在寶珞耳邊輕聲說道,暖暖的氣息拂上肌膚,令得寶珞耳根刷的紅透了,低聲含糊的“唔”了一聲。
容玥微睜開眼睛,看到一抹燒紅粉雪的肌膚,忍不住輾轉吻了上去。只聽寶珞手間的琴音頓時絮亂,他低笑一聲,手指撫上她白皙的頸項,撫摩淺吻著。
琴音嘎然而止,滿室只剩下幽幽的薰香與淺淺的呼吸聲。那樣的碰觸好似春日裡第一場輕軟的細雨,抬眼時,人也醉了。
那慵懶閒散的吻漸漸漫延到臉頰、眼簾、輕顫的雙唇。彷彿帶了某種霸道的糾纏將人湮沒,唇齒之間纏綿摩挲,極盡溫柔。酥酥麻麻的感覺連同無邊的熱意,傳遍四肢百骸。
容玥有些狼狽的放開寶珞,低低喘著氣。卻聽見懷中的可人兒輕輕喚了一聲“玥”,彷彿天籟之音拂過心扉。
宵歌不知醒(四)
第二日的秋狩永王似乎峁足了勁將鐘山西林當作了戰場一般衝殺,侍衛的馬兒馱著獵物一趟一趟的往回送;劉邑隆則躲在林子裡不知哪棵樹杈上乘涼睡覺;眾武將公子雖也是爭奪得激烈,但是遇到永王打獵的地盤都紛紛識趣相讓。
容玥卻帶著寶珞翻過鐘山林,來到一片開闊的山坡草場,眼前是大片深濃的綠,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