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的石塊似乎是承受不住重量開始崩解,細碎的小石已是簌簌落下,不多時長劍已然歪斜……
“嗣……放開我吧,兩個人決計難以支撐得住,我……已是中毒,無法可解了。”寶珞心知以拓跋嗣的武功,只要沒有自己的負累,沿著陡壁亦可尋到安全落腳處,等待眾人營救,可是自己內力全失,此刻便為一個普通人,是絕無可能脫險的。
“珞珞,你休想再放開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離我而去了。”他的手握得更緊,而山石也滑落得更快。
寶珞嘴角綻開一個甜美的笑容,“嗣,你父皇年事已高,皇弟尚幼,若你隨著我遇險,魏國將大亂,我要看著你做個好帝王……”邊說邊一指一指掰開他們緊握的手。“莫要教我死不瞑目……”
拓跋嗣心神俱裂,“不要再放開我,不要啊……珞珞……”卻看著她掰開了手飄然向那滾滾淮河鬼域口落了下去。
“珞珞,你不能死,你若要死了我必滅南宋!”只餘這慘厲的聲音呼嘯在攀月峰下。
花落隔黃泉(五)
淮河鬼域口,漩渦翻滾咆哮,彷彿一鍋煮沸的滾水,且不說打撈救人,便是船身靠近已是板夾碎裂……多日來已是派遣出軍隊日夜在沿岸下游搜尋,仍是一無所獲。沿岸漁人均搖頭嘆息,說是落入鬼域口無人可以生還,連屍首都會被暴烈的河水撕成碎片。
容玥在祭神臺眼睜睜看著寶珞跳入山崖,自己卻無法移動半步,體內沸血衝湧上來,噴出大口鮮血後暈死過去,被降漣帶回宮中。
劉邑隆將所有太醫聚集東麟宮,雖為容玥接駁了斷足,但是體內“翎火焰”之毒仍是無藥可解,此毒連繫血脈心神,要想壓制毒素,須得心平氣和,不再妄動情念,再配合“寒玉丹”便可在除卻月圓之日壓制住毒發。
可是容玥在甦醒過來便是急急要去尋找寶珞,降漣將軍隊搜尋不獲告知於他,更何況在山崖上寶珞已是身中劇毒,已無生還的可能。
容玥將自己關在屋中三日三夜,不燃燈火。
這日喚了降漣前來吩咐其在雁北居前院紫藤花樹下為寶珞立個衣冠冢。
“今年陽春,珞兒要看到這漫天紫藤,該是多高興啊……”
他撐著傷腿飛身掠上雁北居屋頂,將奘離斷劍,《韓仙秘籍》,赤色龍鳳紋重環玉佩悉數放入了寶珞藏在屋頂的“黑匣子”內。
景緻依舊,人事已非……
回到宮中容玥是日日嘔血不斷,終日沉沉昏迷,急得宮中太醫是束手無策,登基大典不得不暫延推遲。三皇子劉邑隆代太子處理國事,阻擋了紛紛前來探視太子病情的百官。
這日,太醫長前來覲見,跪地不起,稱是太子心傷難愈,再如此日日嘔血不停,恐藥石難醫,撐不了多久……
劉邑隆大驚失色,急急前往東麟宮。
將伺候的宮人盡數遣退,劉邑隆靜靜坐在榻前,眼神無限悲悽凝視著憔悴蒼白的容玥,只見他眉頭緊蹙,雙目凹陷,蒼白著一張出塵絕世的容顏。近在眼前,卻又似飄忽難尋。
玥從小就是這樣一副冷冰冰拒人於千里的面孔,彷彿任何物事都不能點燃他心中的溫暖,於是他好奇,偏偏總是接近他,以一同上堂為名硬是要搬去乾西宮與玥同住。
一同吃住,一同上堂,一同練武。玥依舊是一塊千年不化的冷冰,可是卻會在他上堂遲到的時候留下來等他,然後一同被太傅責罰;也會在練武比試眼看要摔入花池時拉他一把;知他生性懶散,總是在抄寫完字貼後又仿著他的字跡幫他也完成,而劉邑隆只是在一旁呼呼大睡。這許許多多,點點滴滴,憶也憶不完。
劉邑隆抬手撫上容玥白皙的面頰,指尖輕輕遵循。“玥,你讓我怎麼辦呢?你……可知道我心裡一直都有你,只要遠遠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