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方祖死不足惜,還請公主善待小皇子。”
我看了看周圍,鍾容不知什麼時候帶著我侄兒離開了,廟外的人步步逼近,直到我身後的方丈卻突然將匕首揚起——
“啪——”一聲,我只覺幽暗的藍光一閃,隨後那把匕首在我前方緩緩落地。
我回過頭去,永明寺的方丈早已倒在地上,雙目闔著,嘴角帶著微笑,胸膛之上插著一支倒鉤箭。
當場斃命,好狠的手段。
“讓郡主受驚了。”聲音從廟外傳來,我整了整臉色,看向來人。
戴胄,佩劍,身披明光鎧,前胸後背貼著兩塊護鏡,太陽照下,明晃晃的閃爍著光芒。
“中護軍範子奇護衛不利,郡主見諒。”那人緩緩出聲道。
我眯了眯眼,看著範子奇直立的身影,問,“汝為祁陽侯範子恪之弟?”
“祁陽侯為本將嫡兄。”範子奇低首。
“確是如此麼!”我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地上方丈的屍體,閉了閉眼,將難言的心情平定了下,隨後睜開,開口,“此人並未對我不利,還請……中護將軍善了此人。”
我看著範子奇皺了皺眉,道:“郡主吩咐,本將自當盡力,不過,郡主若是能對聖上言明,想必會更加、更加妥當。”
我苦苦一笑,道:“確是如此,但本郡主也需避諱,還請將軍盡力。”隨後我低低行了一個俯身禮。
範子奇轉身避過了,他輕嘆一聲,“既然郡主如此請求,於情於理本將自當盡力。”
“不過,”範子奇又是一個轉折,道:“請郡主隨我前來,聖駕已在等待了。”
我頷首隨之而去。
在廟門口,我回頭看了眼地上的方丈,仰頭看了眼天空,內心的酸澀迴轉過去,無論如何,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另外親緣聯絡,我不會就此放下。
我坐在轎子中,感覺平穩的行了幾里地,便停了下來,我走出轎子,此處是郊外,低低的野草搖晃著,前方停著一輛明黃色的馬車,頭頂的七彩琉璃朱楹馬車華蓋顯示著聖駕在此之意。
我向前行了幾步,隨後俯身行禮。馬車中沒有一絲動靜。
我低頭垂下頭,顯示著溫順之意,過了會兒,馬車中露出一隻乾淨的手,拇指上戴著一個羊脂玉扳指。
我勾起唇,站起身,將自己的手心遞過去。手心下那雙手乾淨而溫暖,指端有幾個繭子,很是觸人。
我進了車馬中,隨侍開啟了車簾,我看了眼裡面斜坐著的人,他如今身著一身墨綠色的銀團花紋的杭綢直裰,手中拿著張黃色的紙,大概是地圖吧,我垂下眼瞼,低眉順眼的進去跪下。
周秦抬了抬眼睫,又抬起頭瞅了瞅我,咳了聲,開口:“今日如何這般溫順?”
“大概性子被磨好了吧,這非聖上所願麼?”我拿起一壺茶,在杯盞裡倒了些茶水,順眼看了下地圖。
“聖上是被江東大旱所擾麼?”我笑著問道。
周秦眯著眼看下我,隨後低頭繼續看圖,唇邊嗯了聲。
我低頭靜默,不再發聲,抬眼看了下馬車,車內很寬敞,有臥榻有座椅,中間放著楊木桌,方便周秦隨時可閱覽奏章。
檀香陣陣,我有些發睏了,垂下頭閉上眼睛想著小咪會兒。
“皇妹,你在作甚?”一片刺目的光芒中,我低過頭,看著那片光芒中有人站著,低頭看著我道,“今日又不乖了,先生可告訴我了,你今日在太學中又淘氣了,若非是周秦護著你,只怕你又要挨罰了。”溫文的聲音飄過耳畔,我抬起頭仰望著眼前的身影,強光太過刺目,我只覺得眼睛中似乎要刺出淚了。
“你非得喜歡玩這些蟲蟻,儀兒若是喜歡,我讓子奇去集市上買些回來,不過,功課可不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