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道。
“你有何事?”魯智深猛地偏過頭來,吼道:“你休要再勸,灑家死也不去守菜園子……”
知客僧還是小聲地說:“師兄,你起來……”
魯智深道:“起來做甚?”
“你起來就是了,聽我好好跟你說道說道……”知客僧一邊小聲說著,一邊就伸手來拉魯智深。
“有話你就快說,別磨蹭了!”魯智深仍然大聲吼著,但他還是慢慢爬了起來。
“師兄,你跟我來!”知客僧說著話,拉著魯智深便走。
對於這知客僧,先前是他領著自己來見智清長老,後來又是他領著自己去吃飯,衝著這些,魯智深對他多多少少也有了些好感。所以,他拉著走,魯智深也不推不磨,緩緩跟在他後面。
跟著知客僧來了隔壁偏廳,魯智深終於憋不住了,忙問:“你叫灑家到這裡到底何事?”
“師兄,你為何不去管領菜園子?”知客僧不曾回話,而是直直地反問了一句。
“什麼鳥菜園子,倒叫灑家去守,灑家才不去呢!”魯智深將手一甩,跳上一旁的禪床,盤膝而坐,臉上氣呼呼的。
知客僧忙又湊了過來,道:“師兄,你有所不知,你初來咋到,又沒有功勞,寺中這麼多人如何讓你做得了都寺、監寺?――即便做了,也有人不服啊!”
“哪個敢不服,灑家便揍他!”魯智深立馬掄起了砂鍋般的拳頭,在空中還打了兩拳。
“師兄,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別打岔!”知客僧又道:“這寺裡除了長老,上有座、維那、書記,中間有都寺、監寺等,這些都是要職,你我都做不來的,反倒要守許多清規戒律。至於那些藏主、殿主、閣主、化主、浴主,以及塔頭、飯頭、菜頭、茶頭,這些個都是苦差事,一天到晚忙個不停,師兄若是做這些,保管也累得半死,不如做個菜園子的主事來得自在……”
魯智深被知客僧這麼一忽悠,什麼什麼主的,什麼什麼頭的,弄得暈頭轉向,如何還有話接上?他只聽得“菜頭”二字,便苦笑了起來:“灑家要是去守菜園子,豈不就成了菜頭?”
知客僧見魯智深已經“上鉤”了,於是猛灌**湯:“做菜頭有何不好啊,逍遙、自在,閒時還可倒頭就睡,也沒人敢管,跟個活神仙似的。再說了,做菜頭油水也不少,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十兩銀子,好叫師兄買酒吃……”看到魯智深被自己唬得一愣一愣了,知客僧忙又推了他一把道:“師兄,你說是也不是?”
“嘿嘿!”魯智深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憨笑著問:“你如何知道灑家會吃酒啊?”
“這有何難的!”知客僧順勢在魯智深肩上拍了一下,笑道:“師兄是英雄豪傑,武藝了得,如何不吃酒啊?――要是吃不得酒,那還做什麼英雄豪傑?”
魯智深忽地也拍了知客僧一把道:“好嘞,既然你說做個菜頭有那麼多好處,灑家去守那菜園子便是!”
“師兄此話當真?”知客僧故意做出一副不以為信的樣子。
“那是當然,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就得算話!”魯智深忽然跳下床來,一邊跑著一邊喊道:“灑家這就去跟長老說去……”知客僧見了,慌忙也跟了出來。
進得方丈室來,魯智深張口便道:“長老,灑家想通了,願意去守菜園子。”
“這、這……”智清長老在這邊等了半日,忽然見得魯智深跑回來便說同意去管菜園子,與先前的態度截然相反,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吱吱唔唔的,居然沒能反應過來。
魯智深催道:“長老,你倒是同意不同意?――給句痛快話!”
這時,智清長老看到知客僧在旁使著眼色,這才定了定神,笑著說道:“既然智深你同意了,那此事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