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鐵器不多——要是毀掉手裡這一批,再毀掉備用的那一批,基本也就不剩下什麼了。因此太平狠了狠心,在臉上身上抹了些爐灰,辦成一個鐵匠鋪子裡的小學徒,“被徵召進突厥大汗營裡”,打造兵刃器械。
太平從去到的那一日開始,每天就僅僅只幹了一件事兒:
往他們放兵器的地方倒醋。
醋在鐵器裡汩汩冒著氣泡,不多時便將刃口都腐蝕鏽了。她為了不惹人注意,是存心打著細水長流的念頭的——每天倒一點兒,而且同時還將戰馬趕到周圍去轉悠。這樣一來,即便有人能聞到一些微微的酸味,也被牛馬糞便的氣味給掩蓋乾淨了,因此皆大歡喜。
等到突厥人終於發現不對時,她已經同那位鐵匠鋪子裡的鐵匠徹底消失了。
而且在消失之前,她還特意從馬市上買了一批馬,放到距離突厥人不遠的草地上。那一批馬幾乎都是膘肥體壯的母馬,而突厥人的戰馬,幾乎都是公的……
唔,她還特意在牛馬最新的一批青料裡,參雜了一些瀉藥。
就算那批戰馬不被母馬拐跑,也非得因為腹瀉不止,徹底喪失戰鬥力不可。
要知道從古到今,突厥人多半都是依靠戰馬來逞強的。如今兵械鏽壞了戰馬也被……唔,那士氣自然也就折損了大半。而且太平最為陰損的一招是,在臨走之前,她拿走了突厥大汗的信物。
假如大明宮裡的傳國玉璽被人拿走了,皇帝該會如何震怒?
恐怕整個朝野都要震三震罷。
太平拎著那塊信物,在唐軍主帥跟前絮絮叨叨地說了三刻鐘,從自己到底是打哪兒冒出來的,到自己到底在突厥人軍中幹了些什麼,最後再將那處信物雙手奉上,隨後笑道:“唐將軍被裴將軍派遣到這裡,想必就是為了阻攔突厥人東進的罷。如今我手裡除了這件信物之外,還有其餘的三樣東西,不知道唐將軍是否願意一觀?”
那位唐將軍——也是一位驍勇善戰的大將——狐疑地看著她,不說話。
太平續道:“這三樣東西,一樣是火蒺藜,一樣是火魚,一樣是火蛇。將軍應當聽說過,當日在與吐蕃人決勝負的那場戰事裡,河源軍用了一種稱為‘火藥’的東西罷?”
那位唐將軍神色微微一動。
太平莞爾一笑,又道:“這三樣東西的效用,也是極厲害的。”
唐將軍滿腹狐疑地打量著面前的太平,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他不是沒聽過當日定生死的一戰,也不是沒聽過太平公主在軍中的傳言。但這位公主剛剛從河源軍裡離開了大半年,又在長安城裡過了及笄禮,現在為何卻忽然跑到這裡來了?
莫非當真如傳言所說,這位公主天生擅長行軍打仗之事麼?
唐將軍思量至此,便有些釋然了。他先是讓太平在軍中留了兩日,確認了太平公主的身份;隨後他又將信將疑地讓公主親上戰場,隨後在公主的手起刀落裡倏然變色——這位公主不但擅使陌刀,而且她在戰場上那副狠厲的樣子,全然與往日裡判若兩人。
倘要說在往日裡,公主還有些平常女子模樣;那麼等到到了戰場上……她是真的狠,比最最兇狠的男子還要狠,一刀斬落時沒有絲毫的猶豫,簡直是一尊天生的煞神。
實在是,生平實所罕見。
而且公主在軍中時,那些將士們都像是吃了猛/藥一般,一個個都操/練得更兇狠了。畢竟他們誰都不願意輸給一個看起來挺細弱的姑娘。雖然這位姑娘,她實在不像是個普通的姑娘。
而且更有甚者,公主在軍中的那段時日,突厥人也像是吃了昏睡藥或是瀉藥一般,精神萎靡不振,連帶著胯/下的戰馬也有些精神蔫蔫的。原本還能與唐軍有一戰之力的突厥大軍,忽然就變得軟綿綿的不堪一擊了。唐將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