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你在想什麼。”景仁帝長長的嘆息,“這樣的太子,朕若還託以江山社稷,朕愧對列祖列宗。”
石聆表面鎮靜,內心卻已波濤驚湧。
景仁帝這話的意思,莫不是要……
“後面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只有一事,朕今日想問問你的意思。”景仁帝看過來,他像是刻意收起了威壓,不再以帝王身份,反而好似一個親近的長輩,“我看六兒這孩子很喜歡你,你呢?”
石聆一怔。
“我什麼?”
連自稱臣都忘了。
景仁帝顯然沒想到石聆會是這般反應,一時怔忪,倒是陳貴妃掩口“噗嗤”一聲笑了。
“陛下是問石女官,可願意做皇家人。”
怎麼做?
關鍵時刻,石聆總算把住嘴門,沒有把這個蠢問題問出來。
趙六是鳳子龍孫,嫁給他,自然就是皇家兒媳,不就是皇家人了麼。可是這話題也太跳躍了,他們是怎麼從國家大事突然談到兒女私情的?
“石姑娘,用不了多久皇上便會昭告天下了,本宮也不放提前告訴你。六兒並非真正的安陽世子,他其實是本宮的親生兒子。”陳貴妃緩緩道來。
當年沈氏獨大,年輕的景仁帝還沒有力量在朝廷培養自己的勢力,後宮也是由沈皇后把持。為了自己的兒子既嫡又長,她在後宮使勁手段,其他妃子的孩子不是小產,便是生下不久便夭折。陳貴妃當時還不是一宮之主,儘管她盡力小心,可身子還是出了問題,幸運的是,那個在她飲食裡下藥的宮女是陳貴妃貼身侍女的同鄉,不小心說漏了嘴。在太醫的搶救下,這個孩子九死一生地活了下來。
陳貴妃知道皇后絕不會善罷甘休,又看這孩子因胎裡帶的毒而身體虛弱,在宮裡多半是養不活。於是,她把孩子送到了自己妹妹所在的郡王府。郡王妃當時剛好也在孕期,而郡王妃因胎位不正難產,孩子下生一個時辰便夭折了。於是孩子被送出宮,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覺,唯有陳貴妃和郡王妃二人知曉。
原本,陳貴妃想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裡的。
她不求兒子飛黃騰達,趙幼賢出生在郡王府,生來受封世子,一輩子少不了榮華富貴,只要當個安樂王爺就好。可就在不久前,皇上重病,特意召了她近身侍奉,她這才知道,原來這件事景仁帝早就知道了。
他不揭穿,一來是還沒有放棄太子,二來也是還沒有機會。如今太子越來越過分,且已經徹底親近了沈氏,儲君之位自然只能另擇人選。趙幼賢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心性他是信得過的,又是他所喜愛的陳貴妃所出,自然就成了不二人選。
此刻,石聆還不知道,秦公公正奉命傳旨,外界已然風雲變色。
石聆與其說是震驚,還不如說是覺得“原來如此”。
她本就疑惑,上輩子趙幼賢明明是陳貴妃所出,這輩子怎麼就變成郡王世子了。如今才知道是一開始的命運線就出了變動。趙幼賢不是在皇家長大,和趙徵的成長軌跡截然不同,自然也造就了不同的性格。
她實在忍不住懷疑,這裡面是否有罪我的手腳。
如今的趙幼賢,她不敢說是瞭解十分,卻也相信他絕不會如上輩子一樣感情用事,誤了天下。
這結局,她倒未曾想過。
只是沈氏重權在握,又有兵將在手,怕是不會善罷甘休,景仁帝這番作風過於強硬,恐要出亂子。
“陛下,此事尚可從長計議,臣怕……”
景仁帝揮手:“朕何嘗不想從長計議。你一定覺得如今為了一個功德券,朕過於不念父子之情。但你可知,他揹著朕私底下做了多少蠢事。晉陽知府白樹德已經在大牢裡招供,千金符一禍是沈氏和東宮的人所為,申屠威雖然還沒醒,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