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
“都備好了?”石聆問。
臘九稱是。他還帶了兩個人來 ,一個是年輕的小夥計,懷裡抱著兩匹布,另一個便是程姑。
程姑活這把歲數還從沒進過衙門,未免有些忐忑。石聆握住她的手,寬慰道:“無事,我們是來求公道的,大人問你話,你便照實說。”
“我……掌櫃的,我怕我笨嘴拙舌,壞了大事。”
程姑雖然繡活兒出色,但是人卻是出了名的謹慎規矩,是最做不來出格事的。這次完全是被石聆和臘九架過來的。
而另一廂,見石聆已經拿起了擊鼓捶,劉妙兒臉色不由發青:“錦繡坊的!你……你真要告上衙門?”
石聆沒理她,只把鼓錘在手上靈巧地挽了個花樣,接著用盡全身的力氣甩上鼓面。
咚!咚!咚!
三聲悶響,完畢,石聆將鼓錘一丟,重又看向劉妙兒。
這就是她的回答。
從上次綵衣軒來鬧事其,她就說過要告官,然而似乎每個人都以為她是在嚇唬人,這下世界總算安靜了。
果然,再沒有人敢質疑石聆的膽量,尤其是劉妙兒。那鼓聲好像敲碎了她的魂兒,劉妙兒怔忪半晌,竟是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我……我去找我娘來,你等著!”
留下這一句,劉妙兒就不管不顧地衝出人群跑了,留下面面相覷的眾人,心裡都有點無語。
這就嚇得回家找媽了?就這膽量也學人出來挑事?真是丟人現眼!臘九一臉不齒,再看自家掌櫃,那叫一個持重,單是這份勇氣和擔當就已經叫無數男兒都比之不及了。
被這鼓聲敲醒的還有孫璞玉,他本還想勸石聆再考慮一下,直到鼓聲響了他才相信石聆是死了心要打這門官司。
他其實也覺得這事石聆有些魯莽了,俗話說“衙門口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官府雖名義上是老闆姓說理的地方,可是又有多少當官的真正在乎百姓民生?這位新來的白大人雖然素行不至於太過惡劣,但是誰知道骨子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綵衣軒既然敢拿這事叫囂,多半是裡裡外外已經打點好,石聆這麼不假思索地撞上去,非要吃虧不可。
“琮秀,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先和我商量一下?你、你這次實在是……哎!”孫璞玉犯難,早知如此,剛才應多和白瑞嬌寒暄幾句,白姑娘看起來是個好相與的,沒準還能在白大人那邊幫石聆說兩句好話。
“慌什麼?”石聆斜了他一眼。
“你……你怎麼都不知道怕!”孫璞玉心急如焚。
“我不過是去跟他們講道理,我既不做賊也不心虛,我怕什麼?”
孫璞玉再要說話,衙役已經推門而出:“大膽!這裡可是知府衙門,何人在此喧譁?”
石聆向前一步,脫穎而出,高聲道:“錦繡坊石聆,狀告綵衣軒抄襲,並散佈謠言,誹謗錦繡坊。又於上月七日,綵衣軒掌事劉娘子摔眾登門鬧事,影響錦繡坊正常營業,直接導致錦繡坊損失白銀三百兩!請大人為草民做主!”
三百兩?
風風火火趕來的劉氏夫婦聽見石聆這話,當場一愣。
我了個乖乖,這三百兩又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大堂之上,肅穆森然,明鏡高懸大字下,知府大人居於案前,橫眉冷目。抬手間,驚堂木一響,嚇得眾人“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周圍的人一“矮”,就顯出石聆的“高”了。石掌櫃一怔,似乎才想起來古□□案,原告被告都是要跪著的。嘴角抽了一抽,石聆不情不願地,慢半拍地跪了下來,生生把正要挑刺的知府大人那一句“大膽”給噎了回去。
知府大人抿了抿嘴角,問道:“堂下何人?”
“永樂南街瑞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