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之後,她的人生,唯一的內容,就是全力以赴,接近這個至高無上的存在,巧笑承歡,費盡心機,以獲得他的生育工具的資格,進而努力成功生產。
在這個過程中,一個二十一世紀最平凡、最普通的女孩子,都能夠從異性那裡,享受到的歡情愛戀,國色天香的蘭兒——蘭貴人——懿貴妃,卻是享受不到的。
正常夫妻之間,才可能有的種種快樂、苦惱,亦同她無緣。
精神上是這樣,**上其實也是這樣——雖然已經生下了孩子,但男女**給她帶來的快樂,其實是極淡漠的。交歡的時候,她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那個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快樂,並盡力留下他的“種子”。心心念念,全不在自己的感受上,如此,怎麼可能真正體味魚水之樂?
但她又是一個生命力旺盛的女人,生理上有著無以消解的需求,那種隱隱的不甘和苦悶,靜夜噬心,箇中滋味,實在只有自己清楚。
有時候她也想,也許男女之間,就是這麼回事?
可是,怎麼樣都不能甘心!因為,有時候孤枕獨眠,不自禁偷偷摩挲自己的身體,突如其來的強烈感覺,歡愉之處,都似乎超過了在那個男人身下的婉轉求歡!
這些個情形,即便在她獨承聖寵的那段日子裡,亦大致彷彿,只是程度有別罷了。
至於麗妃奪寵之後,整整三年,未能一親天澤,孤燈冷衾,接近守活寡的滋味,就更加不用說了。
直到她遇到了關卓凡。
有時候,她會莫名興起一種強烈的感覺:從那片雲也似的花海開始,從花海中那頂帳幕開始,從他咬牙說出的那個“敢”字開始,從被他抓住了手兒開始——自己的人生,才算是真正“開始”!
本以為花期已過,紅顏將凋,誰知一夜春風雨露,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心兒,就像千樹萬樹的梨花,爭先恐後地怒放開來了!
剛開始的時候,還是抱著一個“籠絡”和“偷情”的心態;剛剛垂簾那陣子,也曾下定決心,徹底放棄這一段孽緣——可是,終究是割捨不來!
她的身體和心靈,都在對她的理智提出抗議。方家園舊情復熾,她自己雖不肯直承——但根本就是自己主動為他準備了“溫柔陷阱”嘛!他,毫不猶豫地就踩了進來。
他去了美國。遠在大洋彼岸的男人,總是在夜晚來赴她的綺夢。日夕的思念,讓慈禧徹底明白了:自己於他,真的是難分難捨了。
她有時候也奇怪,這個男人,好處到底在哪裡?不能只是因為他……那個“話兒”好用吧?
聖母皇太后的臉兒紅啦。
不對,自己在他那兒得到的,絕不僅僅是**之歡。那種一想到他臉上就會浮出的笑容,一見到他就會加快的心跳,並不總是包含**的欲求。
嗯,是不是他大膽無忌,一往無前,自己被他那股“男子氣概”裹住了,打心底願意婉轉相就呢?
似乎是,又似乎不是。總覺得,其中還有什麼更緊要的物事,自己還沒有看清楚、想明白。
這次天津之行,日日相見,夜夜承歡,幾乎算是“明鋪暗蓋”了。慈禧漸漸醒悟:自己和他,名託君臣,其實,彼此的心態,更像……夫妻。
就是說,男女之間,更加平等,更加自然。不論感情,還是**,都是彼此照應、相互索取,沒有一方壓倒一方的。不論男對女,還是女對男,都不存在自己對先帝的那種仰承顏色、一味唯唯、戒慎恐懼的情形。
這個發現,讓慈禧豁然開朗,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嶄新的、誘人的新天地。
一股難以抑制的、想和“他”一起走進這個新天地的衝動,從她的心底湧了上來,驅之不去。
慈禧也曾經懷疑過,自己是君,他是臣,他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