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樹下,坐著三個身穿白衣的人,其中一個,可以清晰的看出是個女子。
“你們在看什麼?”侯青雲放浪形骸的撲在垛口,向下張望,隨後眼睛突然瞪大,“那是誰?那個坐在正中的男子是誰?”
“姬問風,”首次開口說話的燕啟轉過身,“坐在他左邊的,是葉臺,右邊,是贏嫣然,龍皇出動,氣勢果然不凡。”
城牆上的眾人還未回應燕啟,一聲悽愴而高亢的笛聲從遠處傳來,雖然只是短短的一聲,也令城牆上的眾人一陣心寒,情不自禁的一齊向笛聲的來源張望,持笛的,正是坐在當中的姬問風,遠遠看得見贏嫣然舉袖而舞,笛聲隨風而來,柔媚得令人不敢相信那是龍皇所奏,可是聽得久了,曲中隱隱的殺伐之氣,又令人覺得膽顫心驚。
“好一曲將軍令,”侯青雲面上的醉意突然隱去,“鐵骨柔腸,好一個龍皇,燕侯,你我應該覺得幸運,此生能有如此的對手,如果有遺憾,那麼,就是在我們春秋鼎盛之時,不能與他為敵,但是我們已經比太多太多的人幸運,因為,龍皇出世的第一戰是與我們對敵,即使註定了失敗,我也覺得無憾此生!”
那張微胖的臉此刻燃燒的,不是酒精,而是鬥志,他轉過身,舉止麻利而和諧,與適才爛飲的王爺如同兩人,“我們下去休息吧,這一仗,無論結局如何,我們都得以一百二十分的精力應戰,燕侯,鄭將軍,侯青雲先行告辭。”
凝視著侯青雲的背影快速在城下消失,燕啟轉頭再次注目城下的姬問風,然後對鄭重京揖手為禮,大步走下城樓。
第一卷:殘陽如血 第十章 第五節 預感
傍晚時分,已經覺察到援軍進了漠陽城,可是姬問風不急不徐,似乎到漠陽,只是為了觀望風景,全然不顧大戰在即,攜著贏嫣然在營中觀花賞月,悠閒渡日,坐在姬問風身邊,看著眼前那個年紀尚幼,傾動天下的豔光已經初露端倪的女孩子,看她雪白的千縷衣在夜風中飛速的旋轉,美得令人窒息。
無論何時,龍皇注視她的目光總是溫柔而且依戀,正如她注視龍皇一般,無論是初見,還是此時,總是覺得眼前這兩人都是為了對方而出生一般,似乎沒有對方,他們便沒有了全世界,他們都在為對方而活。
親眼看見龍皇將時間花費在陳設、飾品、華麗的衣物之上,因為那些,都是他為贏嫣然所挑選的,贏嫣然的一切,就是他的一切,似乎這場戰爭比不過贏嫣然衣裙上的一條花邊、比不過贏嫣然嫣中閃爍光輝的頸鍊、比不過贏嫣然此刻閃爍著光影的笑顏。
禁不住在心裡猜想龍皇這一生的意義究竟是什麼,笑傲沙場?還是隻為了紅顏一笑?當龍皇的目光沒有注視贏嫣然時,風雲湧動,於龍皇而言,也許贏取天下也只是為了博取紅顏一笑吧!
“問風,”贏嫣然仰頭看著天空,然後側目對龍皇嫣然一笑,即使對她心存畏懼,仍然忍不住為那豔麗的笑容而傾倒,“再過一個月是師父的生日,你說咱們回去了,師母會怎麼慶賀?”
在邊越國得到的情節在心中緩緩流過,贏嫣然此刻口中的師父應該是程傲吧!聽聞程傲夫婦沒有子嗣,所以將贏嫣然當成自己的親自女兒那麼看待,十幾年的細心呵護,在贏嫣然心中,也許是比自己父母更加重要的人吧!
“放心,我已經令龍頭送禮回去了,”龍皇此刻的笑容那麼頑皮,派龍鱗黑甲充當送禮人,這天下間只有龍皇才有這般的氣勢吧!“你猜我送的禮物是什麼?”
“什麼?”贏嫣然側頭沉思,冷眼旁觀,覺得這個十二歲的女孩子那麼可怕,她也許無意識的一個舉動,都能引起人無限的遐想,月光下,她的臉散發著柔媚的光輝,令人覺得四周的花樹都是為了襯托她的美麗才怒放一般,那鮮妍的眉目、嫵媚的神情,不知道她長大之後,會如何的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