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房間來吧,無數次的聽璇璣說過,姬問風與贏嫣然共居一室,忍不住細細的打量,很普通的房間,陳設也簡陋至極,窗前是紫檀木的書桌,擺放著幾冊書和文房四寶,左角卻是一個粗陶的花瓶,斜插著幾枝瘦梅。
靠牆擺著兩排竹製的書架,擺滿了線裝書,整個房間,只有桃花木的雕花大床最為奢華,不過掛著青布的帳幔,被褥是藍色的,洗得發白,床中擺放著幾個裝滿了水的碗,想是將姬問風和贏嫣然隔開的屏障,只不過,帳頂懸掛著一顆明珠,在暗處熠熠生輝。
“不忘,”問風的聲音壓得很低,轉過頭,嫣然已經睡著了,“這是什麼毒?”
“問風,這世上最毒的是什麼?”微笑著反問,“你覺得這世上最毒的是什麼?”
看著姬問風仰頭沉思,他的手仍然輕輕的放在贏嫣然的額頭,這也算是一種毒吧,情深至毒?這兩個人都中了對方的毒。
“不知,我只知道這世上有很多的毒藥,卻不知道那一種是最毒的。”
“這世上最毒的,是時光的流逝,”似乎覺得恐懼一般,輕輕的打了一個寒顫,“即使你是皇帝,擁有廣闊的疆域和萬千的臣子;即使你是英雄,百將百勝縱橫無敵;即使你是美人,傾國傾城沉魚落雁,你都敵不過時光的流逝,一天一天、一年一年,慢慢的老去,老到上不了馬、挽不了弓、老到雞皮鶴髮、老到牙齒一個一個的掉落,你才發現,原來早已中了毒,中了慢性的毒,不知不覺間,就中下了。”
轉過頭,目光炯炯的凝視著姬問風,“問風,這世間,最毒的,便是時光,嫣然中的這種毒,名為光蔭似箭,是用蔓陀羅花的種子提製而成。”
“如果是這樣,應該是慢性毒藥吧,為什麼嫣然……,”姬問風的神情異樣冷酷,他不可能放過鐵帥吧,不知他讓那些黑甲去做什麼,即使心裡覺得疑惑,也不能開口詢問,“為什麼嫣然會發作得這般快?”
“因為下毒的人,在光蔭似箭裡又加了鶴頂紅,雖然令毒質加快了發作,不過,毒性卻降低了,”商不忘伸手斟了一杯茶,轉身遞給姬問風,“下毒的人只想毒性發作得快些,卻不知道事得其反,讓毒提前被發現了。”
微笑著握著那杯茶,姬問風若有所思的垂下頭,過了良久,才慢慢抬首凝視著商不忘,“不忘,你知道嗎?他們要殺的,不是嫣然,而是我,他們知道,嫣然不在了,我也活不下去,所以,他們挑選了柔弱而沒有防禦力的嫣然下手,真是卑鄙。”
是嗎?在心裡重複著姬問風的話,柔弱而沒有防禦力,這山上,真正柔弱而又沒有防禦力的,絕對不是贏嫣然吧,可是在姬問風眼中,贏嫣然是這世上唯一需要他保護的人,但是這樣的話,只能爛在心裡,因為那個安排,無論怎麼推測,都是要取嫣然的性命。
“不忘,你一定想知道我安排龍鱗去做什麼吧!”姬問風似乎早已看穿自己的心思,“你放心,我不會殺鐵餘生的,他畢竟是我的先生,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忘記尊師重道,我讓龍鱗離開了這裡,鐵餘生這一生,再也不能見到他們了。”
是絕後計吧!問風斷絕了鐵帥的後路,無論鐵帥多麼的傷心、多麼的絕望,他都不可能親口逼問問風龍鱗黑甲的下落,那是他最後的驕傲,他絕對不可能捨棄的驕傲,這也許是拯救鐵帥唯一的方法,不僅僅是解放他的心,而是將他從被詛咒的龍鱗黑甲主人的宿命中解救出來。
第一卷:殘陽如血 第九章 第二節 突現
春暖花開,山澗又響起了泉水叮咚的聲響,一年又一年,在這山中,早已忘記了時日,轉眼間,自己已經上山兩年,風來坪的風總是那麼猛烈,站在一旁的嫣然弱不勝風,幾乎就要隨風而去。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時,眼中似乎只有嫣然,再沒有璇璣,兩年,僅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