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離槡的那半掌擊中,我的右臂消散掉了。
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無需擔心,右臂……右臂它會自己長出來的。
這個時候,我發現我左腕上有隱隱的疼,是那一顆紫色的東西又要浮現出來了。
離槡說這個東西叫高古神玉,可是,它有什麼用呢?
那一顆小小的紫色自我左腕中浮出,升於半空當中,照亮了整個坑洞。溫暖的紫光照射下來,照在我身上,將我包裹,我感受到了深切的平安。而後,那紫光盡數凝在了我如今空空如也的右臂的位置。奇蹟般地,我感受到周遭有什麼東西在凝聚。
是我的右臂!
我的右臂有了一個輪廓,在紫光的包裹下,它越來越清晰。
眼睜睜看著手臂在自己面前生成,這種感覺……好奇怪。
我乾脆閉上眼睛,想要靜待這一過程的結束。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了男人的哭聲。
有個男人在這坑洞不遠處,悲傷地痛哭。
在我的印象裡,男人是從來不會哭的。或許不是不會哭,是不能,不願,也不應該哭。在這個世上,男人肩負了太多的東西,哭會顯得軟弱,顯得情緒化,會讓人看不起。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大凡是人,情到濃處,情到深處,眼淚是抒發情感的一種最好的方式。一個永遠不會哭的人,相信他也不會真正快樂。
我不由就想起了離槡。
離槡,離槡,你也會哭嗎?此刻,你在哪裡呢?如果要哭,你又會為誰流下淚來?
對那悲傷哭泣的男人存了好奇,我便循著那聲音,在地底黑乎乎的洞裡穿行。
這地底的坑洞,四通八達,若不是有那一抹小小的紫光照亮,我是無論如何也出不去的。
我竟然出到了冰窖口!這個時候,那一抹紫色將將消失,玉石也重新沒入我的左腕中。
冰窖的入口處,跪著一個男人。
正是已化作了魑的姜子城。
他半跪在地上,雙手小心翼翼抱著一件女兒家的、鮮亮的衣。他將臉深深埋進那衣衫裡,男人的哭聲不再,但那樣的悲傷卻已滲透進了周遭的每一分空氣了。
“姐姐。”有人在叫我。
是夕夕!
依舊是那個小鬼夕夕,可我總覺得,她有哪裡不一樣了。
雖說夕夕現今已恢復了正常形貌,無奈她腦袋化掉的那一幕委實叫我記憶猶新。心裡發憷之餘,我便沒急著向她靠近。
夕夕似乎也不介意一般,她只看著那姜子城,口中喃喃說著話,“怎麼辦?姐姐消失了,哥哥會傷心死的……”
“你在說什麼?”
夕夕直視我的眼睛,“哥哥把姐姐抱出來,一接觸的陽光,姐姐的身體……就消失了。怎麼辦?哥哥好傷心!”
不知為何,看著這個小姑娘的眼,我只覺得心裡頭咯噔一聲,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我別開了視線,去看姜子城。
長長的鮮亮的女人衣如蔓草般將他的身體包裹,有衣襬垂落在草地上,那草兒便被染成了黑色。
不好,那衣上有毒!
可夕夕卻說:“那是姐姐的身體化掉時,流下的水。”
我只覺得頭皮發麻,那……那不是化屍麼?
一瞬間,我想我明白那隱隱的不對勁在哪兒了,夕夕漂亮的大眼睛裡清明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沌的黑。怎麼會這樣?
“姐姐。”夕又叫了我一聲。
“什麼?”我訝然回頭,卻看見了她臉上一個詭異的笑容。那絕對不是個該屬於她這般年歲小孩子的笑。
夕夕的面容一瞬間在我面前變得模糊,我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