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著王福來潤生幾個仔細些,先搬了箱子進院子。
趁著王氏幾個還未進內院,寶珠悄聲問魏思沛,“思沛哥,你方才瞧過那紙條,臉色便很難看,東西可是那邊送來的?”
魏思沛點點頭,露出一個諷刺的笑臉,“他們好本事,竟連咱們的親事也那樣瞭若指掌,你前腳才搬進來,新房賀禮便到了。”
話說著,王氏已經引著良東幾個稀稀拉拉抬著箱子進來了,寶珠便不再接話兒,想了想,瞧他一眼,問道:“一會兒怎麼跟我娘說?”
他沉思片刻,皺眉瞧一眼前院,籲出一口氣,“東西我既不想收,便跟嬸子如實去說。”
寶珠點點頭,想起什麼,又說:“我總想著,有些話兒你若能與他當面講清實為最好的辦法。這些日子他雖派人盯著咱們,我瞧著卻沒什麼惡意,加之今個送的禮,我想,也許他只是悔不當初,想要關心你,彌補以往的過失。”順著他的目光往前院瞧去,“我知道你不願原諒他,可長此以往總也不是個辦法,即便他曾經負了你母親,總也是你的骨肉至親……”她還想再勸,可話兒到一半卻又忽地打住,驚覺自個的話兒他怕難以接受,便訥訥收了聲,小心翼翼瞧他面兒上生氣沒有。
魏思沛輕輕嗯一聲,昏暗的光線裡瞧不清他的表情,他接著道:“只沒料到今個他竟將禮送來你屋。你說的不錯,長此以往,總讓人煩不勝煩,這事兒是該好生解決。”
寶珠嘆一聲,兀自上前院與王氏耳語幾句,王氏聽後這才恍然大悟,瞧著院子裡的箱子,一時倒有些棘手起來,嘆氣道:“思沛這孩子,方才也不說,箱子都搬進來了,難道再丟出去?”想了想,壓低聲問寶珠,“可是什麼值錢東西?”
寶珠搖搖頭,“我也不清楚。”
王氏皺眉道,“若真是黃金白銀的,就那麼丟出去?總也要想法子聯絡了他親爹送回去的好,你瞧著這事兒這樣辦可好?”
寶珠思量片刻,搖頭苦笑道,“他爹那頭既送了來斷沒有再收回的道理,況且他府上在南邊兒,咱們就算費盡力氣尋到他屋,他爹卻未必肯領情。思沛哥那頭又不想要,這事兒我瞧著難辦的緊。”
王氏嘆一聲,拍拍寶珠肩頭,招呼眾人先進屋去,獨留下潤澤,母子倆壓低聲在前院商議了一陣子,一炷香後兩人才進了廳,王氏先打發招娣秀娟幾個睡去,待他們走後,屋裡只剩下寶珠小舅與寶珠幾個,王氏這才緩緩道:“都不是外人,寶珠方才與我說了說,這事兒大抵也清楚了。箱子雖是因著思沛來的,卻是明打明送來寶珠屋裡的,嬸子方才便做主開啟瞧了一眼。”
魏思沛垂著眸,濃密的睫毛在燭光照射下形成一排淡青色的陰影。
寶珠幾個立即一臉好奇地緊盯著王氏,王氏瞧著魏思沛不說話兒,便笑著說,“六箱草藥,別說是你們,我跟潤澤也吃了一驚。一箱一個樣兒,只我們卻瞧不出名貴不名貴。”頓了頓,她朝魏思沛道:“嬸子有一句勸話兒,你若能聽的便聽,聽不得便罷,這事兒實也不能為難你。”
“那人始終是你的老父,旁的不說,若沒他,你便來不成這個世上,他年輕時是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只那卻是他與你母親的過往。嬸子倒也並非要勸說你原諒他,只這父子的血緣無可取代,你若不願為他養老送終,總也要在他臨終前相認了,了去他一樁心願。話是如此說,何嘗又不是了卻自個的心願?人這一輩子,妻妾朋友尚能得無數,親爹卻只一個,你現下還小,許多事兒心頭容不下,若等老那一天,心頭別有遺憾才好。”
“至於那幾箱草藥。”王氏接著道:“嬸子瞧他也費盡了心思,知道你如今開著醫館,馬上藉著寶珠搬遷的名義送了來,旁的不說,那些個治病救人的藥材,你便是再恨他,還真能忍心扔了去?”
寶珠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