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魏元將從外頭回屋,瞧著門鎖開了,心裡稍稍訝然,再推門進院子,連草藥園子外的籬笆門也是敞著的,他稍一挑眉,笑著進屋去。
魏思沛一身輕裝撩著門簾出來,笑著輕喚一聲兒,“爹”
魏元呵呵笑著一指他,“今個怎的有空回來?夏日藥堂該是忙的時候吧?”
魏思沛嗯一聲,道:“這次回來有件事兒想跟爹商量。”
魏元脫了外罩扔去炕頭,順勢坐下,呵呵笑著瞧他,“能跟爹商量到的事兒,現如今看,怕只能是婚姻大事吧。”
魏思沛見他爹一雙眼睛賊亮賊亮,方起了個頭便叫他猜中,面上便有些懊惱,他也不著急,先跟他爹敘了大半會子話兒,多是說些平日偶遇上的疑難雜症,直說的魏元失了前頭的熱情,才冷不妨冒出一句,“我想去寶珠屋裡提親。”
魏元笑的爽朗,伸手指他,“你這孩子,跟爹還有什麼難為情的?玩那些個彎彎繞繞”
魏思沛收了笑,鄭重問:“那爹是什麼個意思?”
魏元瞧著他長大,如何不知道他這些年的心思,寶珠娃兒也是跟前兒長大,知根知底的閨女,他自然是樂見其成的,只這裡頭還牽扯了幾件事,想到這,便皺眉道:“你可知道前些時候賀蘭家去陳家提親的那一回事?”
魏思沛點了個頭,“原本去年便想跟爹說這事兒,豈料那時寶珠生意有波折,如今鋪子生意順風順水,正是個好時候。前頭得知賀蘭家提了親,親事若不定下,我心頭實在不安心,前些個也是才得了陳家大哥的訊息,緊著便回來跟爹商議。”
魏元瞧他只顧著考量婚事,便笑,“莫忘了你如今還在賀蘭夫人孃家仁濟堂做著工,前頭又有陳家拒親賀蘭在先,將來賀蘭府上怕是要與你見怪的。”
魏思沛搖個頭,“這有什麼為難,懸壺濟世去哪裡不成?”
魏元皺眉,“話是這麼個說法,只是若你離開藥堂,今後可有什麼打算,將來總也不能真去五湖四海的跑吧?”
魏思沛笑笑,“不去仁濟堂,咱們自己就不能辦個藥堂?”
魏元嘆氣著搖頭,“咱們又哪來的那些餘錢?這是一樁,另還有一樁,是跟你爹有關的。”魏元瞧他一眼,“你可想聽?”
魏思沛忽地沉了臉,“這事兒爹就不必告訴我了,我心頭只認一個爹,旁的人跟我沒關係”
魏元嘆一聲,“終究是你親爹。”見魏思沛面上仍作固執,便不再開口勸他。
提起這回要說的親,兩人又是好一番商議,決定擇日不如撞日,今個先親自登門去探個口風,若陳家有意,擇日再去請媒人上門的好。
商議定了,晚飯過後魏元便獨自去陳家。
去時王氏正灶房裡裡收拾鍋碗,見魏元登門,笑著讓他堂屋去先跟丈夫敘話兒。
魏元跟王氏兩口子成日在村裡熟稔,三不五時就互相串個門子,因此這回來的也不算突兀,就在堂屋與陳鐵貴閒話兒一會,待王氏收拾妥當進了屋,才笑呵呵提起寶珠來。
“思沛今個回來,聽說寶珠這陣子生意做的順,該恭喜你們。”
王氏砸著嘴兒嘆氣,“生意是好了,娃兒卻要整日的忙,我這當孃的成日也鬧心著,才說這一向忙完了去縣裡瞧她一回,過不幾日就啟程。”又笑問:“思沛在藥堂不也好著哩?開的工錢兒又不少,整日也不必勞累著,魏大哥總也安了心吧。”
魏元笑著嘆一聲,“哪裡有個安心的時候,今年虛歲也十八了,該到了說親的時候。”
王氏來了精神,笑著打問:“可有中意的人家?思沛娃兒樣樣都是頂好的,村裡怕是有好些家樂意的。”
魏元搖搖扇子,笑的輕快,“且先不去提他,寶珠今年個虛歲也十五吧,屋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