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效忠是有限度的,亦是需要等價交換的,胤禩心中冷笑一聲,面上自然欣然答應。
掀開厚重的布簾,策妄並沒有跟出來,胤禩走了出去,他長長吐了口氣。
策妄所謂的合作,他並沒有放在心上,朝廷與準噶爾之間,總歸不可能有永遠的和平,但是方才他的話裡,卻給了自己一個警惕的訊號。
連一個蒙古人都看得出自己“眾望所歸,人心所向”,可見樹欲靜而風不止,旁人眼裡,這天底下不可能有不要皇位的傻子,自己一再謙讓,不過也是故作姿態,那麼皇阿瑪心裡,是否也會如此想?
“八哥,你跑哪去了,我們在帳篷裡找了半天,也沒見著你!”十三疾步迎上來,擔憂之色躍然浮現。
“剛才瞧著那裡氣悶,就四處走走,怎麼,你們不喝了?”胤禩笑著拍拍他的肩。
“別提了,居然老有些女的湊上來獻殷勤,連痛快喝一場都不行,十四在帳篷裡等我們,他喝得比我還多……”
兩人邊走邊說,聲音漸行漸遠,終至淹沒在夜色之中。
又過了幾日,蒙古各部陸續朝見完畢,各自離去,御駕也開始準備啟程回京。
就在此時,康熙染上風寒,病情來勢洶洶,竟至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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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生病不是小事,偏生這病還不能大肆張揚,因為蒙古各部諸王還沒走,這些年來朝廷一直奉行安撫聯姻政策,將這些流淌著黃金家族高貴血統的狼群慢慢馴服,從太宗一代起,蒙古女人在後宮便佔據了絕對優勢,到了康熙,雖然這些身影已經逐漸隱沒,但是蒙古依舊是大清北方的門戶,不容有所閃失。
帝王病倒,往大里說,難免會讓人生起不好的聯想,加上太子隨駕,等於京城無人坐鎮,如果有心人想攪些什麼亂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連親近大臣,至多也是得知康熙生病的訊息,具體病情如何,卻不甚清楚。
這幾日本該回京,被這一耽擱,啟程的事情也就沒人再提,蒙古那邊還有些王爺首領沒走,對此也一無所知,只當皇帝心血來潮,留戀草原景緻,想多留幾天。
但一兩天也就罷了,三四天都不能得見天顏,未免令人生疑。
“連我都不能見皇阿瑪?”太子挑高了眉,看著梁九功。
梁九功面色不變,只微微彎了身子,顯得越發恭謙。“請太子爺恕罪,萬歲爺有命,他老人家正在歇息,任何人不得入內打擾。”
“這任何人也包括我?”太子似笑非笑,“梁總管,你該不會也看著我這個太子軟弱可欺,故意誆我吧?”
梁九功的腰彎得更深了些。“奴才豈敢,聖上之命,奴才也不敢違抗,其實萬歲爺只是偶感風寒,好好休息就沒有大礙了。”
他這麼一說,胤礽更是起疑,正想著要不要越過樑九功,直接掀簾而入時,簾子陡然掀開,出來一人。
胤礽目光一凝。“老八?”
胤禩適時露出微微詫異的神情,一邊行禮道:“見過太子。”
“免禮,皇阿瑪病情如何?”對方上前一步,盯著他。
“只是小有風寒,應無大礙,臣弟出來的時候,皇阿瑪已經歇下了,太子若要探望,不如明日再來。”
胤礽看了他半晌,直到壓根看不出什麼,只得捺下心思,拂袖而去。
梁九功悄然鬆了口氣,低低道:“多謝八爺。”
胤禩微微點頭,面色平靜,心中卻禁不住思忖起來。
裡頭的君王昏迷不醒,太醫徹夜守候,分明不容樂觀,雖然御駕中十有**都是皇帝親兵,忠心無須質疑,但如今還有蒙古諸王在,尤其是策妄阿拉布坦……
他目光一斂,掩去其中一抹譏誚。
“殿下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