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巴眼睛,扶著方嬤嬤的手站起身來,衝嗚嗚悶叫的周寶興道:“我敬你夫妻乃是父親提攜之人,也算服侍了主子多年,不想你們卻仗著主子信任就任意妄為,不將主子放在眼中。今日我不懲治你二人,只怕難口服眾。”她說著目光掃過那幾個廚上的婆子。那些人不知是因冬天太冷,跪在地上受了寒氣,還是給嚇的,一個個皆面色蒼白抖如篩糠。慧安的目光在她們身上一一掃過,道:“至於你們,今兒我給你們個機會為自己分辯兩句。若說得有理,可饒你們這一回。你們都是府中的家生子,劉婆子,我這院子裡的翠丫便是你閨女吧?瞧在這面上我就不忍心發落你,但你們可都要想清楚了,別為了個不長眼的丟了幾世的體面!”
這些婆子看到這裡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這兩年府中早已慢慢分派了兩黨,一邊以周管家馬首是瞻,都是想拍老爺馬屁的。另一此多是府中老人,唯方嬤嬤的命是從,心中那都裝著姑娘。兩方明著暗著沒少較勁。只可惜老爺先後發作了幾個府中老人,周管家掌事之後更是處處打壓和他作對之人,而那投了他的人每每升官發財,安置在管事採辦等位置上,故而那些眼皮子淺又隨風倒的早就生了異心。偏慧安年紀又小,又是不懂事的,方嬤嬤雖是有心,但到底礙著老爺是府中主子,又是姑娘的生身之父,故而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才使得府中越來越烏煙瘴氣,也寒了那些老人的心,使得他們就算有心也不敢多言。這回慧安突然來了這一招,發了狠地發作周寶興兩口子。老爺又到現在還不回府,只怕早就被公事給絆住了,或是根本就沒接到報信,周寶興兩口子算是完了。這些婆子們要是到現在都瞧不出名堂來,那可就真是白長了一個腦袋了,因此慧安這一問,她們個個都想著趕緊的抹清自己再說,這以後府裡的風向指不定就要變了,這會子哪裡還顧得上劉氏。故而便紛紛磕頭,七嘴八舌地哭喊道:“姑娘饒命,奴婢們都是出於無奈啊。” “姑娘容稟,劉氏欺上瞞下,貪墨府中銀財,還勒令奴婢們與她同流合汙,若不然會被她踢出大廚房的。” “對對,都是劉氏威逼奴婢們,她還多次放話,暗示奴婢們若是不和她一條心,她就叫她家的尋個錯趕奴婢們出府啊……”
慧安聞言點頭,冷聲道:“原來這奴才竟連貪墨這樣的事都做的出,秋兒,你帶人去搜周寶興的院子,這兩個奴才才沒有中飽私囊,一搜便知。”秋兒聞言脆生生答應一句便帶著人衝出了榕梨院。周寶興兩目圓瞪,卻愣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他今兒便是有千言萬語能為自個兒分辯.但慧安上來就堵了他的嘴,壓根叫他有口難言,成了啞巴。秋兒剛出去,還沒一盞茶便帶著人又衝了回來,另還抬著五口大箱子。那周寶興自當了管事便在城東買了個獨門小院,離侯府一來一回起碼也得兩盞茶的功夫,秋兒這麼快就回來,顯然早有人前去抄了周寶興的家。周寶興一見那箱子登時心就涼透了,一頭撞上條凳,滿臉的不甘。
“開啟。”秋兒一句話,那箱子被開啟,前頭兩口箱子裡面竟裝得滿滿的,淨是白花花的銀錠子,另兩箱子更是珠寶和字畫,古董,多是府中物件。饒是慧安心有準備也被嚇的一驚,禁不住站起身來,盯著那些東西只恨不能上前親自刮周寶興幾個耳光。這些東西自不全是周寶興貪墨的,實際上除了那最後的箱子裡的銀子、首飾、上好衣料子之類的,其它四口箱子那銀子都是他要轉移給孫熙祥的。那古董字畫什麼的都是他用膺品從府中換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