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德被凌奕突如其來的變臉嚇了一跳,抬眼看著凌奕一眼不敢做聲。
“把東西給外公送去。”沉默一會兒,凌奕看著地上被自己摔碎的年糕開口道。
“是。”裕德應了聲,蹲下丨身去拾那已經碎裂的年糕。
“外公若是問起,便說是我摔碎的。”凌奕繼續交代道,說著便抬腳出了門:“我去舅母哪兒習文了,你送完東西就過來。”
“是。”裕德答道,抬起頭卻不見了凌奕的身影,嘆了口氣,裕德將手上的年糕塊放進錦盒,端起盒子朝著長平候的院落走去。
凌奕朝著言躍的院落走去,一路思緒翻湧。
過年吃年糕,是長平的習俗,取的是年年高升之意。母親還在那些年,每年過年母親都會親自做了年糕,給父親同自己吃。凌陽地處東南富庶之地,年糕這種平常東西自然也是能買到的。只是母親常說,既然是一年只有一回,又是求得上蒼護佑的東西,自然是要自己親手做才能彰顯誠意。
後來母親去了,只因張蕊不喜年糕軟糯的味道,他便再也沒有在凌陽侯府的年夜家宴上見過年糕。
一晃四年,現在父親卻不遠千里送來一方乾裂的年糕,其中用意引人深思。是求和也是在提醒外公,母親到底是凌陽侯的凌陽侯夫人,自己到底是凌陽侯府的凌陽侯世子。想起母親靈堂之中,父親難看的臉色和冷漠的眼神,凌奕心中冷笑。他的父親,果然是個聰明人,京中不太平,丞相同太子起來嫌隙,便轉而投注長平候。
長平地處大齊腹地,是自古兵家必爭之地,長平候府在此百年經營,根基穩固,再加上舅舅的安遠將軍府。莫說此時平亂,即便是有朝一日要一爭天下,長平候府也必是一大助力。若是旁人,怕也就此作罷。只是以他對外公的瞭解,斷斷不會如此輕易地同父親言和,凌陽侯凌原想要借長平候府的勢,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這些他懂,他的父親自然也懂。只是……凌奕嘴角勾起冷笑,賭徒從來就贏不過莊家。既是要賭,我便陪你賭一把,看看最後,到底誰是這笑到最後的莊家。
長平候看著裕德手中錦盒內散落的年糕,挑眉問道:“這年糕怎得碎成這樣?”
“主子摔的。”裕德答道,抬眼看了長平候一眼繼續說道:“主子似是氣的狠了,將東西摔在地上就走了,只說讓我將東西送來給侯爺。”
“嗯。”言慶點點頭,淡笑道:“奕兒那孩子,怕是想他娘了。無妨,你將東西放下,回去覆命吧。”
“是,奴才告退。”裕德講錦盒放下,行了禮,便轉頭離開了。
在他身後,長平候臉色不變,看著那錦盒眼中卻滿是嘲諷的意味。
“來人。”他抬手喚道:“扔了。”
似乎是連看都不想再看一眼,長平候說完便轉身朝書房走去。陵原啊陵原,你以為你求和我便會接受麼?縱使是奕兒,就算是你凌陽候的世子,到底還是叫我一聲外公。況且,現在離奕兒十六歲,還早呢,你我且看,這一場,到底是誰輸誰贏。
“手給我!”無夕左手緊緊抓住鑲在冰崖之上的短劍,抬眼看了看崖上正陷入苦戰的無朝,將右手遞了出去。
滕三咬牙提氣,右手借力在冰上一拍,朝著無夕躥了過去。與此同時,無夕抬頭開口喚道:“無朝!”
隨著無夕的喊聲,崖頂出現了無朝的身影,他背對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