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禍,回去會不會被你父親打屁股?”
“不知道,應該不會,他恨日本人。”
“可是你的書恐怕讀不成了。”
楚天歌臉色黯淡下來,嘆口氣說:“那也沒辦法。”
拍拍他的肩,歐陽雲安慰說:“沒事,不就是一大學文憑嗎?包在我身上了。”
“不上學也能拿到文憑嗎?”
“當然,別忘了,我曾經說過,要到燕京大學做教授的——”
楚天歌張大了嘴巴,這話在北平就聽他說過,當時當笑話聽了,現在又見他說起,才知道他竟然是認真的。只是,大學教授是誰都能做的嗎?
歐陽雲笑笑沒說什麼,關於這件事,他也是在醫院裡才下定決定的。北平著名的大學不少,但是燕京大學卻有其獨到的優勢,這些沒必要讓楚天歌知道。
四月底的北方,中午的氣溫無疑是最宜人的,太陽暖暖的照著,微風輕吹,歐陽雲坐在黃包車上,眼睛微微眯著,好像犯困的樣子。
黃包車已經將大半個日租界趟了下來,《國權報》、《振報》的位置早查探出來了。車伕很健談,而且對租界裡的人頭子極熟。算是意外之喜吧,他沒費什麼勁就將胡恩溥和白逾恆的家庭地址打聽出來,讓車伕拉著到兩家門前去轉了轉,認了路。然後他下了車,找家茶館將路線畫下來,標上重要參照物,收好,接著去茅房換上帶來的衣服,戴上寬沿帽,徒步返回旅館。
搞刺殺歐陽雲屬於門外漢,好在電視劇看得多,多少學了一點,在特種兵大隊也接觸過一些,觸類旁通,知道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幹這活需要注意些什麼。
以他和楚天歌的身手,刺殺是沒有問題的,問題是退路。看得出來,日本人在天津基礎很紮實,天津的民用設施也很齊全,別如說路燈,日租界附近幾乎沒有照明死角,這對需要黑暗做掩護的他們顯然有些麻煩。
歐陽雲也不急,慢悠悠的四周轉悠,有意無意的往街道、衚衕的角落裡鑽,花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總算找到了租界還有周邊幾條街道支援路燈照明的配電房。將需要破壞的配電房一一在路線圖上標出來,刺殺的重要準備工作算是完成了。他這才叫上一輛黃包車趕回客棧。
他一進房間,楚天歌就睜開了眼睛,並且噓了一口氣,看來一直擔心著呢。
拍拍他的肩,歐陽雲和衣躺下,說:“一直沒睡著吧?”
“恩,還是有些緊張,”楚天歌有些不好意思。
歐陽雲理解他的感受,笑笑,轉身,很快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刺殺這種事情很難說,也許會極其順利,也許會特別困難,而作為刺客,行動前最需要的無非是積蓄充足的體力。
“看來我還是太嫩了,”楚天歌心說,看著貌似熟睡過去的歐陽雲,想起自己和他接觸也有一段時間了,卻始終看不懂對方,這個比自己也就大幾個月的青年,無論見解還是行事方式,都那麼的老到、別具一格,身上就好像籠罩著迷霧一樣。
夜漸漸深了,天津漸漸的陷入沉睡中,昏黃的路燈成為極少數的不眠者,在偶爾掠過的風裡慵懶的搖曳著。
靠近日租界的和平街上,大生客棧二樓的一扇窗戶忽然開啟了,一根繩子垂下來,楚天歌露出腦袋四下看了看,然後迅速的溜了下去。接著,歐陽雲也溜了下來。
兩個人一前一後躡行到街頭的日租界崗亭附近,離崗亭一百多米的地方有個配電房,和平街周邊地區就這麼一個,歐陽雲有理由相信和平街及周邊幾條街道的路燈開關應該全設在那裡。
他朝楚天歌做個手勢,意思是早交代過的,注意警戒,然後走向配電房。
配電房裡的值班人員已經睡了,發出很愜意的鼾聲,門從裡面拴住,歐陽雲不想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