瞼,濃密修長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層濃濃陰影,將她眼中的光彩遮擋住。只聽她柔聲說道:“臣妾是來問問皇上,關於指婚的事情,可有定奪?”
皇帝自然早就猜到她的來意,見她如實說了,立即寬慰笑道:“愛妃果然是盡責,這一次選秀都是你忙前忙後,實在是辛苦你了。”
他一把握住德妃的手,寬厚的大手包裹著她的手掌,德妃臉上立即掛著感動的表情,說道:“皇上可實在是折煞臣妾了,這本就是臣妾的份內事,哪裡敢說辛苦。”
份內事?
皇帝輕笑一聲,卻並未提醒她的僭越,反而越發柔聲說道:“愛妃你的好,朕都記在心裡呢。”
德妃眼皮一跳,驚喜的表情已然躍上面孔,中宮早就無後,皇上這般說,是不是想立她為後?雖說這個念頭,在她心中已有好些年,可是後宮之中,並非只有她在,生了大皇子的榮妃,二皇子的生母淑妃,還有其他皇子的母親,各個都有兒子有地位。若說為何這後宮能以她為首,還不就是因為,她是後宮之中,唯一一個生有兩個皇子的后妃。
說來也是好笑,前朝的大臣一直希望皇上能雨露均佔。咱們這位皇上,還真是做到了雨露均佔,九個皇子,除了七皇子和九皇子是一母同胞之外,其他各個都是異母兄弟。
要是真論起來,便是七皇子和九皇子也不是一個母親所生。所以皇上這後宮裡的皇子,竟是各個都沒有親兄弟。
至於公主,本朝公主雖受寵,但一向老實敦厚,根本掀不起大浪來。所以這關注,自然都集中在皇子身上。
其實中宮懸空這麼多年,前朝的大臣也不是沒有勸諫過,請皇上立中宮皇后。可如今太子未定,若是貿貿然立皇后,卻是不好。所以最後是母以子貴,還是子以母貴,就全在皇上一念之間了。
因此這麼多下來,大概所有人也都明白過來一點,若是皇上真的要立皇后,那也就意味,太子之位定了。
只是讓德妃失望的是,皇帝只說了這一句,就轉移了話題。
待皇帝命人將放在他案桌上的奏摺拿過來,德妃便趁機問道:“想來指婚之事,皇上心中已有了定奪?”
其實說選秀這事吧,很多都是走過場,指婚這事,皇上心中本就有了個大概。幾個皇子的婚事,他自然也不可能說,只瞧瞧這些秀女的容貌,就拍板定下來。更重要的乃是,這些秀女背後的家族。
只不過德妃問起時,他反問道:“怎麼,愛妃心中可是有想法?”
“臣妾自然是聽憑皇上定奪,”只是她說這話時,臉上似是有猶豫。
皇帝與她多年夫妻,哪有瞧不出來的,立即笑道:“愛妃有什麼話,只管說便是了。”
“是關於鈺兒的婚事,臣妾到底是親孃,難免有些心急,”德妃最後帶上了幾分撒嬌的口吻。
皇帝聽她提起紀鈺,就想起這小子上午時的那一番姿態,難怪他這般堅定,合著那般如花似玉的姑娘,倒也不負他一份堅持呢。
不過對於紀鈺來請婚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告訴德妃,只是隨口問了一句:“那愛妃心中可有人選?”
德妃本就是想說服皇上的,不管怎麼說,她思慮了半天,還是覺得該幫紀鈺尋一門得力的婚事。如今後宮懸空,若是她能聯合姻親之力,將自己送上後位,對鋌兒以後自然會有幫助。
所以她輕聲說道:“臣妾瞧著上午那位徐姑娘,倒是個不錯的。聽說她如今還在女學中讀書,品性都是一等一的好。”
待頓了一下,她又低聲補了一句,笑道:“我想她這樣的性子,鈺兒也會喜歡的。要說指婚,雖說家世也重要,不過最緊要的,還是鈺兒喜歡才是。”
“鈺兒喜歡?”皇帝登時一笑,要不是早上紀鈺親自到他面前,信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