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靈君掏出自己的錦帕給老太后擦去眼淚,輕聲道:“母后,其實我們也沒像你說得那麼悽慘,我二哥是立志不娶,雖然如此可他的身邊也不缺少女人。不知有多麼快活,你操他的心作甚?”
蔣太后道:“就算他不用哀家操心。你呢?你正值青春韶華,難道不清楚紅顏易老的道理,為何不趁著青春貌美之時將自己嫁掉?”
薛靈君唇角現出一絲苦澀的笑意:“還有人敢娶我嗎?”
蔣太后道:“怎麼沒有?咱們大雍不知有多少人都想向你提親。”
薛靈君道:“母后,我乃不祥之人,剋夫之命,又何必害人。”
蔣太后道:“誰能夠娶到你都是上輩子的福分。誰敢說我女兒剋夫?哀家定然要了他的腦袋!”
薛靈君嘆了口氣道:“人家表面不說,心裡一定這麼想,敢於登門提親的,那並不是真心喜歡我,而是惦記我這皇家的身份。女兒已經拿定主意。這輩子再不嫁人。”
蔣太后道:“現在你可以這麼說,可以後必然要後悔。”
薛靈君道:“母后,咱們不說這個,有件事不知您是否知道,因為皇上遇刺的事情,最近雍都變得風聲鶴唳,金鱗衛大肆搜捕和行刺案可能相關的人物,因此被下獄調查的已有三百餘人。”
蔣太后皺了皺眉頭道:“哀家才不想聽朝廷的事情。”
薛靈君道:“母后雖然不想聽,可女兒還是要說幾句,此前渤海國的事情因何而起,母后心中應該明白,皇上這麼做,動機不僅僅是調查兇手那麼簡單。”薛靈君此前出使渤海國,險些被害,如果不是胡小天出手幫忙,只怕很難順利重返雍都。
蔣太后雖然老邁,可女兒的這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她當然清清楚楚,她嘆了口氣道:“大雍若是想恢復到你大哥在位那時的盛況,必須要我們薛家上下一心,精誠團結,千萬不可自相殘殺。”
薛靈君道:“孩兒只是一介女流,我本無爭權之心,可我今日說句不該說的話,皇上似乎疑心太重,而且他的身邊人正在利用這一點,推波助瀾,想要清除異己。”
蔣太后道:“你是在說李沉舟嗎?”
薛靈君點了點頭道:“皇上過於倚重李沉舟,現在了,李沉舟的勢力不斷做大,而且他的聲望也越來越高,這絕不是什麼好事。”
蔣太后道:“你擔心他功高蓋主,又或是生出謀反之心?”
薛靈君道:“皇上對他言聽計從,渤海國的事情就跟他有關,上次如果不是母后出面,恐怕我和二皇兄都要遇到麻煩了。”
蔣太后又嘆了口氣道:“別人不瞭解勝景,哀家又豈能不瞭解自己的兒子?他表面上與世無爭,實際上卻始終都存著爭權之心,讓他交出聚寶齋,其實是為了保護他,如果聚寶齋仍在他的手中,恐怕會招來大禍。”
薛靈君道:“母后以為他交出聚寶齋就可以沒麻煩了嗎?”
蔣太后沒有說話,其實她也發現薛道洪一直都沒有放棄剷除異己的想法,她親眼見證三位皇帝執政,每個人上位之初都會做同樣的事情,他們著手清除可以危及到自身皇位之人,自己雖然老了,可在朝內眾臣心中仍然擁有著相當的影響力,上次渤海國的事情之所以能夠平息,也是因為她出面的緣故,薛道洪對自己還是有些敬畏的。可若是有一天自己死了呢?他會不會放開手腳展開一場大屠殺,答案必然是肯定的。
薛靈君道:“母后,道洪的目標一直都選錯了。”
蔣太后有些疲憊地閉上了雙目,低聲道:“等哀家壽辰的時候,哀家跟他好好談談。”
薛靈君道:“李沉舟的權力太大,必須要有人出來平衡一下,這種事只有母后方便說。”
蔣太后道:“也罷,哀家來當這個壞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