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心底的希冀便多了一分。
離那扇門越近,人見伊春就越難以呼吸,他害怕自己心中升騰起的希望變成失望,但更害怕……會有一個活生生的美知出現在他面前。
是他一箭射死了美知,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也是人見承平怨恨他的源頭,這是他可以接受的後果,但……如果美知真的出現的話,那他又能如何做呢?
只要想到那個場景,想到美知怨恨他的眼神,他就難受地腳都邁不動了。
難不成,他要把人搶回去……嗎?
人見伊春站在門前為自己荒誕的想法感到好笑,轉念一想他又不是沒搶過……如果真的是美知復活的話,他再搶一次又如何?
就算美知恨他又如何?他這樣連強盜都不如的人,並不缺任何人的厭惡和怨恨,就連他自己的親生兒子,不也一直怨恨著他嗎?
雖然心裡是這樣想,當他真的站在那門前時,抬起的手卻遲疑了,顫抖著呼吸了一口氣,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了門上,在人見承平趕來後失態地阻止呼喊後,毅然決然地緩慢地拉開了門。
一陣風隨著他拉門的動作鑽了進去,人見承平的心跳都要停止了,他拼命地衝上前去想要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然而,人見伊春更為用力的拉開了門,另一隻手則是抵住了門框上,雙臂一同發力,呼吸急促地跨步走了進去。
那個矮桌上放著一堆用過的花瓣,呈現被人用力擠壓過的懨態,揉得碎碎的,在桌上留下汁水的痕跡。
第25章
房間裡空蕩蕩的,一眼望去盡收眼底——除了靠牆的衣櫃再也沒有別的藏身之處。
攔著人見伊春的青年抬眸掃視著空蕩的房間,沒有發現原本應該在房間裡的人,他慢慢放鬆了下來,恢復了停滯許久的呼吸,好像溺水的旅人終於被救上了岸。
呼吸聲由粗重轉輕,那是代表緊張的情緒已然遠離,人見伊春眸光陰鬱,他簡單地在人見承平的臉上劃過,不悅地珉緊唇,將長刀收起,像最健壯的雄獅踏在別人的領地上巡視著,檢查自己的東西是不是被藏起來了。
儘管人見承平更加年輕,力氣或許比他更大,但時間的沉澱形成的霸主氣勢並沒有這樣容易被挑戰成功,本能血脈壓制在悄無聲息地警告他這是錯誤的,而人見承平壓抑著怒氣,緊緊跟在父親的身後,只要有一點不對勁就會出手阻攔一般。
站在一旁的侍女並不知道美知到底去哪了,她只不過一轉身拿了糕點回來,就再也沒看到人,她沒檢查過衣櫃,但是這並不是很寬敞的院子裡又有哪些可以藏住的地方呢?
而站在屋外的一群人都在無聲地望著那模樣相似的父子站在衣櫃前,在人見伊春的手搭在把手上時,都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不只是外面那群人,人見伊春和人見承平同樣的緊張急迫。
兒子不願意暴露出復活的美知所以緊張,父親則是在從未有過的荒唐裡期待著美知出現而緊張,二者截然不同,但又是因為同一個人。
蒼白的手抓住櫃門往旁邊一拉,但僅僅露出五厘米不到的距離,就被頓感不妙地承平制止了動作,就像方才拉門一樣,拼死握住了他的手,將櫃門重新拉回遠處。
「放開!」
人見伊春是真的發怒了,雄獅的咆哮低沉渾厚,透著一股廝殺多年的血腥氣息。
而已經自劃領地的小雄獅憑藉著一股不怕死的衝勁擋在父親面前,試圖咧開嘴露出獠牙來威懾對方離開。但他低估了父親的冷漠,人見伊春一手掰住櫃門,另一隻手抓住人見承平的領口,力氣大到肉眼可見的揉皺程度,他冷笑一聲,被挑釁尊嚴一般冷漠地將人甩了出去,隨著一聲重物落地撞擊到矮桌角邊的聲響,人見承平撐著地面阻止身體和桌角的碰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