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墨延說完那句話以後,蔣天什麼話都沒有說。
他做的這些事情,去下面真的很難與媛媛交代。
可如果媛媛活著,一定是和蔣墨延一樣的決定。
而且他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性,雖然他只有十九歲,心智卻是早已成熟。
他明白的道理比那些二十幾歲的壯年比也是不遑多讓。
既然他已經提出了這個方案,就說明這是他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他知道自己自首以後,他會是什麼處地,可是他卻還是要讓自己自首。
蔣天活了大半輩子了,也是風風光光了許多年。
在接觸到這種生意時,每天都是戰戰兢兢,睡不好覺,可現在在知道解決方案以後,他突然覺得輕鬆了許多。
前路似乎變得開闊起來。
蔣天抬頭看著蔣墨延,抬手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只說了一句話,“你長大了,我也放心了。”
這短短的一句話,囊括了一個父親要說的所有。
父親往往都是不會表達的那方,他們敦敦教誨你的話總是會很少。
可是卻蘊含著很多無私偉大的愛。
蔣墨延眼眸被淚水淹沒,看父親的神情也是變得越發模糊。
他低頭緊緊抱住了父親,“爸,保重。”
“保重。”
我的孩子,以後父親就不能陪你。
希望你不會怪父親。
父親也知道,自己做了不可饒恕的錯事,需要終生去償還。
所以,你要是想要忘了父親,我也不會怪你,畢竟你是那麼優秀的小孩,怎麼能有一個這樣的父愛呢?
那一天,他們抱了很久。
最後是蔣天先離開倉庫的,他鄭重嚴肅地拍了拍蔣墨延的肩膀,然後深深鞠了一躬,很久很久。
這就是他們的分離了。
蔣天自首,首先遭殃的還是蔣墨延,革職,這一天海都變了天,下了場轟轟烈烈的大暴雨。
街上行人窸窸窣窣,寥寥無幾。
各家各戶都送上了報紙,報紙最上方,赫然就是蔣天鋃鐺入獄自首的事件,接著便是蔣墨延停職的報道。
兩件事情放在一起,佔據了報紙頁面的三分之二。
蔣墨延把自己關在屋裡子好幾天,誰都不見,江深也是如此。
這幾天,蔣墨延飯也不吃,水也不喝。
江深在外面看著也只能乾著急。
可他也清楚的很,這件事情只能蔣墨延自己跨過去。
旁人起不到什麼作用,所以他就會待在門口安慰蔣墨延,雖然裡面沒有回應,可江深知道,他都聽得到。
這樣持續四天以後,蔣墨延開啟了門,看著客廳裡的江深,他努力想要勾起一個笑,卻發現怎麼也笑不出來。
江深看著蔣墨延,什麼責怪的話都沒有說,而是衝到蔣墨延的面前,狠狠抱住了他。
“想通了就好,你還有我,我一直都會是你的。”
江深把頭埋進蔣墨延的懷裡,安慰他。
蔣墨延低頭,眼淚還是沒有止住,“我是不是太冷血了,他是我的父親,我卻要他去自首。”
江深輕輕一下沒一下拍打著蔣墨延的背,安撫他。
“阿延不冷血,我還要為阿延點贊,不愧是我江深的男人,超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