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叫娜娜,但我堅持這樣稱呼她——嘟著嘴對摯友先生說:";張先生,能不能勞您給那個新人打個電話?";
摯友先生露出奴僕般殷勤的神態,連連點頭,掏出手機,撥通號碼,將手機擺在耳邊。我頃刻間意識到將會發生什麼——我的手機響起,暴露了我的位置,他們將我揪出來,將我好好審問一通。我原本問心無愧,但卻突然非常不想被他們知道我躲在這兒,連忙摸出手機,正想關閉電源的時候,我聽見摯友先生長嘆一聲,低聲道歉說:";娜娜小姐,我真是沒用,你看我的手機沒電了。";
娜娜那一瞬間的表情足以令人血液凍結。她不發一語,率先走回車上,關上車門,消失在後座的陰影中。
雪公子用嚴酷的表情看了摯友先生一眼,似乎在看一條違背訓誡的寵物狗。雖然在秋寒之中,摯友先生額頭上依舊汗珠點點。我意識到:在這些血族心裡,我們這些凡人,依舊不過是他們飼養的牲畜、或者隨意支配的食物罷了。
長髮老外失望的叫了一聲,也坐回了後座上。雪公子說:";張先生,開車。貝雷特,讓善後組的人來這邊清理掉屍體。";貝雷特抱怨說:";我中文。。。。很差,為什麼。。。。";雪公子說:";只說英語也好,他們聽得懂。";
摯友先生灰溜溜的鑽進車子裡,車燈亮起,調轉方向,往來路返回。我失神的等了一會兒,確信屋外無人監視,這才繞路跑回了租屋。
我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心頭萬分沉重,眼前浮現出那一幕幕場景,不由得淚溼衣襟,我想:現在已經凌晨四點了,即使我睡到中午十一點,我也不過睡了七個小時。這一天天過的真是艱難,讓人如何能不難過?
結果我睡到了下午五點。直到我被摯友先生的敲門聲吵醒。
他已經除去了臉上的妝容,看起來清新淡雅,俊秀絕倫,彷彿海棠般嬌嫩欲滴,彷彿星辰般遙不可及,我真想當場賦詩一首,來表達我心中的傾慕之情,詩云:";芍藥花開三月殿。。。。。";
他狠狠推了我一把,兇惡的說:";收起你噁心的嘴臉,先讓老子進屋再說!";
我摸摸胸口,覺得被他佔了便宜,我想:待會兒我得找機會扯平才行,不然他定然以為我的便宜好佔,於是上下其手,狂吃豆腐,長此以往,我身軀嬌弱,如何抵禦得住?
我一路走一路流口水,他在客廳坐了下來,看了看我,又是一陣厭惡表情。他好不容易定住心神,他說:";我調查過你的資料,雖然你沒有留下姓名,但你租房子時曾經有過身份證的資訊。";
我";噢";了一聲,問:";不知有何不妥?在下有言在先,本科時有一門選修課程逃課過多,因而只能作弊過關,還有一張英語四級證書,是在地攤上三千塊錢買來的假貨。摯友先生,在下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還望兄臺高抬貴手,莫要斷人活路。";
他笑了笑,問:";你是認真的?這些我還真沒查出來。";他翻開膝上型電腦,點開幾個頁面,將螢幕對準了我。我認出那是我的網上學位證、本科證以及中小學畢業證明的照片,還有我小時候光著屁股的醜陋影像。
他表情有些疑惑,說:";從你的履歷來看,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人。從小到大,既沒有太過出色,也沒有十分糟糕,總而言之還算過得去,絲毫沒有引人注目的地方。你的父母是老實巴交的下崗職工,但做起小本生意,生活並無任何困難。唯一奇怪的地方在於,你幾乎沒談過女朋友,但也沒有任何同·性·戀的傾向,在感情方面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