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這遲來的審判吧。”
曼龍身上的毛髮漸漸褪去,他赤·身·裸·體,被層層荊棘纏繞著,就像幾個月前被荊棘撕咬的血族獵人刻耳柏洛斯一樣。但他生命力極為驚人,兀自怒吼道:“等我擺脫這玩意兒,我會把你撕成碎片,該死的人·妖,我發誓我會慢慢把你折磨致死的。”
恰好在此刻,無策將巴圖·英格爾從廢墟中扶了出來,正如曼龍所言,厄夜使者胸口碎了一個大洞,他神智模糊,精神十分虛弱,我突然有些為他感到惋惜,若非他先前被泰雷爾偷襲,他絕不會如此輕易被曼龍擊敗。
緹豐王子對厄夜使者說:“我的朋友,來看吧,你那罪惡的兄長現在罪有應得的模樣,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英格爾勉強振作精神,看了曼龍一眼,眼中浮現出悲哀之意,他垂頭說道:“殺死他,王子殿下,他已經活得夠久了。”
緹豐王子轉頭看著曼龍,舉起黑血禁錮之劍,對準曼龍的額頭,他說:“永別了,罪人,願你的靈魂回到該隱身邊。”
他長劍往前一送,但出人意料的是,那些束縛曼龍的荊棘頃刻間碎裂成粉末,就彷彿古墓中的花朵一樣,曼龍卯足全力往旁邊閃躲,被長劍在額頭上劃出一條長長的傷口,但總算沒有被刺穿大腦。
曼龍光著屁·股,模樣滑稽的往後狂奔,躲開緹豐王子的攻擊範圍,緹豐王子唸了幾句咒語,想要催動荊棘詛咒追擊敵人,但那些荊棘卻連影子都看不見了。他眉頭緊皺,一時間彷徨無措。
曼龍躲到那位同伴身邊,慌張的喊道:“幫助我,安塞,暫且撤退,讓我們回到城堡去吧。”
安塞整張臉都罩在厚重的斗篷之下,他伸出猴爪般纖瘦的手掌,微微躬身,用蒼老的聲音說:“大可不必,主人,你的獵物既然被火玫瑰附體,那你根本無需和他動手,他的命運已經被掌握在你的手裡了。”
他將手指遙遙指向緹豐王子,微笑著說:“桑吉特·緹豐!”
緹豐王子有些吃驚,他不禁退卻,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安塞朝他點點頭,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用另一種語言輕輕念出個短暫的詞語。
緹豐王子陡然間身體僵直,長劍落在地上,在原地轉了個圈,一聲不吭的仰天躺倒,我大驚失色,正想上去檢視他的安危,可還沒來得及動身,緹豐王子身邊的土地裂開,一個常人大小的生鏽金屬人偶爬了出來,將緹豐王子扛在肩上。
安塞滿意的笑了幾聲,走到人偶身旁,拾起黑血禁錮之劍,朝它凝視了許久,肩膀顫動,情緒頗為激動,但他的臉掩蓋在斗篷之下,不知他是在哭還是在笑。
三十四 亮底牌
午夜的鐘聲恰巧於此刻想起,悠長而遙遠的響聲不知從何處傳來,在寂靜中迴盪,連人心都為之動搖,它彷彿神佛的低語,彷彿惡魔的吶喊,彷彿從靈魂中陡然冒出的呢喃。
英格爾仰起頭,虛弱的臉上現出浮現出莫名的驚恐,這鐘聲讓他想起了往事。他不禁喊道:“鐘聲,那是真實之眼城堡的鐘聲。沒錯!沒錯!那一天,當城堡與曼龍消失的時候,我聽到的也是這樣的鐘聲!但這座小鎮上並沒有鐘樓,更沒有如此壯麗的鐘!”
緹豐王子似乎並不在意此事,他對英格爾耳語道:“養精蓄銳,我的朋友,虛幻的鐘聲並不危險,這些聖殿騎士才真正難纏。”隨後,他對我說:“面具,你站好位置,當三件聖物形成正三角形的時候,謎底將會解開,我們將能夠抵達封印惡魔的巢穴。”
我應了一聲,大致丈量了我、緹豐王子與泰雷爾之間的距離,小心謹慎的移動位置。我算得非常準確,當我停在我預想的地方時,三件洪水先民的遺物同時產生了顯著的反應。黑劍籠罩在黑霧之中,紫盾上浮現著紫色的鬼臉,而銀鞭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