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著皇后,一時間沒有動彈,韓淑卻已經厲聲吼道:“你沒有聽到本宮之言嗎?”
凌磊心下驚恐,不知道韓淑為何有此變化,但也不敢怠慢,急忙起身來,便要攙扶著韓淑回殿,卻不料方為清不依不饒道:“皇后,且慢。臣斗膽,請問皇后要讓凌公公說些什麼?代王……是否另有隱情?”
“方為清,你好大的膽子!”韓信策厲聲叱道:“你還真是得寸進尺了,你身為御史,固然可以上諫說話,卻不是讓你口無遮攔,目無尊上。皇后娘娘身體欠佳,你卻在此信口雌黃,你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這樣與皇后娘娘說話?你自稱忠於聖上,可是聖上剛剛殯天,你卻在此對皇后不敬,該當何罪?”
“不錯,方為清,你區區一個侍御史,現在是蹬鼻子上臉,還真將自己當成一個人物了?”
“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你方為清在這裡褻瀆皇后,按律當斬!”
“殺了他,殺了他!”
一時間,韓族官員紛紛叫喊起來。
方為清大笑道:“你們俱都是大燕臣子,娘娘沒有發話,你們卻在這裡喊打喊殺,大肆叫嚷,又成何體統?我方為清對娘娘無禮,你們難道就是有禮?”他指著凌磊道:“皇后娘娘有旨意令這位凌公公說話,凌公公就該將話說出來!”
“不錯,凌公公有什麼話,儘管說出來!”
“皇后娘娘,如今正值非常之時,皇后娘娘有什麼吩咐,儘管示下,我等便是拼了性命,也要遵循娘娘旨意辦事!”
遊嶺一干人針鋒相對,也大聲叫起來。
這些人也都是官場上的老油條,韓淑和韓玄道幾句對話,看似莫名其妙,但是這些人卻敏銳地嗅到其中的氣味,清晰地感覺到了韓淑與韓玄道的尖銳對立。
這些人固然有幾名是與方為清一樣,真的是存了士人的骨氣,不惜性命護衛皇權,但是更多的則是被韓青威逼利誘。
他們今日已經與韓玄道撕破臉,自知除非將韓玄道徹底鬥垮,否則一旦等到這個機會過去,韓玄道真正地掌握大權,那麼秋後算賬必定是逃不了的。
皇后表現出與韓玄道的對立情緒,這自然是讓這群與韓玄道撕破臉的官員得到了又一根救命稻草,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是他們還是期望能夠利用將韓玄道鬥倒。
如果真的將韓玄道鬥垮,不但這些官員可以擺脫韓玄道秋後算賬的厄運,說不定日後還會因為鬥垮韓玄道而得到重用。
也正因於此,他們自然要抓住凌磊這條線,明知道凌磊身上定然有隱情,當然不能放過。
皇后臉色蒼白,曾經紅潤無比的嘴唇此時已經有些烏青,她的身體搖搖晃晃,看著殿前爭執喧鬧的大臣們,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韓玄道,再次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韓秦氏,只見韓秦氏正以一種愛憐的表情望著自己,而她身後的兩名太監神色陰鷙,一看就知道是將韓秦氏完全控制在手中。
韓淑苦澀一笑,緩緩轉過身,不再理會身後大臣們的爭執,便要在凌磊的攙扶下回到殿中,她只走出一步,韓玄道的聲音已經從後面傳來:“皇后娘娘,臣等要議定聖上後事,但是卻不敢擅做主張。娘娘方才說聖上有遺詔留下,還請娘娘將聖上的遺詔昭告群臣,我等知道聖上的意願,也便可以按照聖上的意思辦差!”
韓淑身體又是一震,並沒有立刻回頭。
韓玄道跪倒在地,高聲道:“臣懇請娘娘即刻宣讀聖上遺詔!”
“臣等請娘娘宣讀聖上遺詔!”
秋雨之中,大批的臣子跪在溼漉漉的玉石地面上。
韓淑緩緩轉過身,看了韓玄道一眼,眼眸子中充滿了深深的恨意,她銀牙緊咬,許久之後,終是一臉頹然無奈,抬手道:“來人,宣讀聖上遺詔!”
第一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