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患病,這處龍室任何人都不得輕易進入,除了皇后,陳公公每日裡要送入飲食和必需用品,而太醫院的院使張衡則是每日裡要進宮一次,前來乾心殿伺候著。
太醫院的孔院使死去之後,本來太醫院院使一位空缺,一直都沒有封旨傳下去,不久之前,這位張衡才得到旨意,由他擔任了太醫院院使一職。
深更半夜,被提拔起不久的後宮太監總管陳公公就伺候在乾心殿龍室之外,龍室之外,有陳公公安排的數名太監護衛,這幾名太監俱都是身負武藝,警覺性極高。
乾心殿外,則是有著御林軍的精銳武士護衛著,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而且還有數隊衛兵在乾心殿前前後後巡視,守衛可說是森嚴至極。
……
陳公公在龍室外的一張椅子上坐著,鬚髮隨白,但是精神卻健爍,手裡端著小太監剛剛呈上來的新鮮熱茶,正慢條斯理地品著其中的味道。
忽聽得腳步聲起,陳公公急忙放下手中的茶盞,旁邊伺候的一名小太監早已經恭恭敬敬捧起陳公公的帽子,伺候著他戴上,陳公公迅速往大殿側門迎去。
從側殿之中,快步走出一人來,在這炎炎夏日,竟然披著黑袍,頭上罩了黑帽,進得殿中,陳公公已是躬著身子上前,卑躬屈膝道:“韓大人。”
來人淡淡問道:“今日可有異樣?”
“奴才在這裡盯得緊,沒有絲毫異處。”陳公公弓著身子道。
來人微微頷首,又問:“張衡可是可是按照時辰到達?”
“是。”陳公公恭敬道:“張衡進了乾心殿,奴才令他候了半個時辰,然後告訴他該如何說,派人送出宮去。”
來人再不多言,快步往龍室過去,到得龍室邊上,陳公公親自上前推開門,來人進了去,陳公公便迅速拉上房門,爾後親自站在門前,左右看了看,目光變得謹慎而犀利。
來人進了龍室之內,才掀開袍帽,抬起頭,先是看了那金黃色的龍榻一眼,才轉過頭,望向龍室左側的一張軟椅。
此刻,皇后韓淑一身宮裝,正坐在軟椅之上,神色看起來憔悴無比,雙目無光,看上去竟顯得的極是麻木,她那暗淡無光的一雙眼眸子,此時只是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一副字畫,便是連有人進來,她也似乎毫無知覺,眼皮子也沒有抬一下。
來人自然是內閣首輔韓玄道,如今大燕國第一權臣。
韓玄道見韓淑無動於衷,微微皺眉,緩步上前,拱手道:“臣見過皇后娘娘!”
韓淑也不轉頭,依然盯著眼前那幅字畫,淡淡道:“韓大人,這是本宮今日找到的一幅字畫,畫風筆跡,都是聖上所作。”
韓玄道將目光移向韓淑眼前那幅字畫,只見那是一張山水風光圖,雖然算不得什麼大作,但是卻也頗有氣吞山河的氣勢,畫風蔚為壯觀,在這幅畫的最右側,則是書寫著“君臨天下”四字。
韓玄道神情鎮定,微微一笑,道:“大燕立國至今,每一位皇帝,心中都是想著這四個字。”
韓淑幽幽嘆道:“心中想著這四字的,又何止我大燕歷代皇帝?普天之下,亂世豪雄,誰的心中不放著這四字。”
韓玄道輕嘆道:“皇后,你已連續沒有睡下,可要保重鳳體才是!”
韓淑美眸望向龍榻,片刻之後,才收回來,凝視著韓玄道的眼睛,輕聲問道:“韓大人,本宮想問你,聖上駕崩之事,就一直這樣隱瞞下去嗎?他是我大燕皇帝,如今因病猝死,卻秘不發喪,長此下去,如何能成?”
韓玄道在韓淑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去,正色道:“皇后,臣已經向您解釋過數次,如今前方大戰,朝局未穩,聖上駕崩的訊息一旦傳揚出去,我大燕必定陷入動亂之中,那些別有居心之輩必定會趁機挑起是非,各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