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前兒個不也聽得津津有味嗎?”
韓玄昌嘆了口氣,低頭吃飯,並不反駁。
碧姨娘急忙道:“沁兒,快吃飯,吃完飯,娘教你刺繡。”
韓玄昌只吃了小半碗飯,便放下碗,向韓漠道:“漠兒,一個月後,鎮撫軍要出海差,你也跟著出去歷練一番,韓家的男人,總歸是要到海上去的。”
“是,爹爹!”韓漠點頭應道。
這出海差嘛,說得好聽一點是出海巡查,震懾一下海盜,說不好聽一點,就是幾艘戰船到大東海深處轉悠幾下,然後回來,往朝廷上報時,在奏報上寫著“海盜猖獗,鎮撫軍出海擊寇,沉重打擊海盜之猖獗氣焰,然匪眾聚寇成疾,力求更加兇猛打擊海盜”云云,實際上便是找朝廷索要軍費。
韓玄道如今在燕京貴為內閣大臣之一,又身為戶部尚書,那是完全有能力在朝堂進言,然後拔下一筆銀子來,加強軍備。
這海盜猖狂了近百年,東海鎮撫軍的實力,若是傾力打擊,恐怕幾十年前就掃清了。
不過養匪備軍也是歷朝歷代都愛乾的事兒,若真是將海盜掃除了,這東海鎮撫軍恐怕早就被裁撤了,韓家才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第五章 【韓族外困】
深夜,東院正房,韓玄昌坐在窗邊,抬頭望著陰暗的夜空,神色間顯得有些憔悴,而韓夫人沏好了茶,端過來遞給韓玄昌,柔聲道:“老爺,你今兒個回來臉色一直不好,桌上我也沒多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韓玄昌苦笑道:“還不是稅收的事兒。”
“稅收?”韓夫人眨了眨美麗的眼睛,道:“各縣各戶不都是每季都按月交租嗎?”
韓玄昌將茶杯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眼中帶著一絲憤怒:“倒不是不交租,只是蕭幕瓚越來越過分了,這一陣子商稅又漲了一成。特別是漁行,竟然生生漲了兩成。那些慶商商稅加重,總不能虧本經營,他們來咱們東海郡,就是為了掙銀子,商稅一漲,魚市也就跌價,漁民們冒著風浪整月整月在海上打漁,本就掙不了幾個銀子,這價兒一跌,那就更掙不了幾個活命錢了。”似乎口有些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繼續道:“老百姓掙得銀子少了,可是朝廷的稅收可不減,咱們要應付朝廷的稅收,每季都要往朝廷交足額的銀子,自然不能擅作主張減低百姓的稅收,如此一來,時間長了,只怕百姓對我們韓家會有怨言的,蕭幕瓚這樣弄,說不定就是想著我韓家失人心哩。”
“我東海郡一半人是靠打漁為生。”韓夫人柳眉微蹙:“魚市價兒一跌,那可就有一半的東海人受害了。”
“誰說不是,去年這個時候,每斤魚物還能賣上二十二文錢,到如今,只能賣到十四文,那可是跌了近一半。”韓玄昌眼中怒意極盛:“只怕這還不是頭,說不準哪天蕭幕瓚又要興風作浪,還要折騰老百姓。這日子久了,大家夥兒就算知道罪魁禍首是蕭幕瓚,但是我們韓家作為東海郡第一世家,若不出面,搞不好百姓的怨恨之心便要責怪到我們韓家身上了。”
韓夫人走到韓玄昌身後,輕輕為他揉捏著肩膀,問道:“你今兒個去找蕭幕瓚,可就是為這事?”
“是。”韓玄昌點頭道:“我找上他,對他講了當下的魚市情況以及漁民們收入情況,那是要讓他酌情給商戶減稅。他倒好,反對我說如今駐守在燕慶邊境的東北大營整軍備戰,那慶國人虎視眈眈,所以各州要加強稅收,準備好與慶國人開戰。”他一掌拍在窗沿上,顯得很是氣憤:“這不是在胡說八道嗎。我聽說慶國朝堂為了爭權奪勢,各派傾軋,鬥得正酣,我燕國不去打慶國他們已經束之高香了,哪裡還有閒暇來打我們燕國。”
“老爺,可別生氣。”韓夫人笑眯眯地道:“有事兒咱們慢慢想法子,著急可沒用。蕭幕瓚既然在這裡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