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感。
她真的要出嫁了。
透過蓋頭的邊緣,她看到一雙熟悉的黑色靴子,還有骨節分明的一隻手,正緊緊攥著紅綢的另一端。
司儀高亢的聲音響起:“一拜天地!”
水輕雁被人扶著轉了個方向,和新郎並列而戰,緩緩彎下了腰。
“志玄哥哥!”一個嬌而柔的聲音傳來,帶著婉轉的泣音。
新郎迅速直起了腰,接住那具撲過來的嬌軟身軀,輕輕摟住,低聲安慰。
四周的嘈雜聲如潮水般退去,瞬間寂靜得可怕。
水輕雁緩緩直起腰,繡著百鳥朝鳳的蓋頭幾乎被四面八方的視線射成篩子。
旁邊,痴情男女的對話還在繼續。
“志玄哥哥,你忘了我們的誓言了嗎?”
“我沒有!我一時一刻都沒有忘記!”
nnd!水輕雁一把掀開蓋頭,視線冷冷地盯住面前的男女,整個人好像在做夢一般,看什麼都罩著一層朦朧的柔光,然而不妨礙她把這對柔情蜜意的狗男女看清楚。
分明是璃珞和段志玄!
水輕雁的頭又開始暈了,從下了花轎到現在,她總是時不時就頭暈一下,硬撐到現在也不容易,此刻可能是被氣到了,整個腦袋都沉甸甸的,倒是餘光瞟到桌子上的一個小獅子雕像很可愛,肥肥胖胖的,順手就抄在了手裡,冰涼的觸感讓她稍微好受了點兒。
“我最愛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志玄哥哥,有你這句話,我死而無憾了!”
狗男女的對話始終不停,圍觀人群的嘈雜聲也再次漲潮般響起,紛紛雜雜的,都是些“成全有情人”“橫刀奪愛太無恥”“一個姑娘家怎麼這樣”“到處不如人就要搶人家男人,嘖嘖”……
各種聲音潮水般湧向水輕雁,淹得她有種窒息的錯覺。
雙手下意識的攥緊,紅綢子早在段志玄起身的時候扔掉了,水輕雁一隻手掐出了血痕,另一隻手緊緊攥住了小獅子雕像,硌得手掌發疼,才緩緩撥出了胸腔的一口鬱氣。
那邊的郎情妾意已經發展到要求她放過他們倆,給有情人一條生路了。水輕雁終於忍不住,咬牙質問道:“段志玄,別整得好像老子逼良為娼一樣,是我逼你娶我的嗎?”
一身新郎裝的段志玄一聲不吭,沉默地站著。
旁邊璃珞已經梨花帶雨哭得楚楚可憐,不停哀求水輕雁:“師妹,求求你,給我和志玄哥哥一條出路好嗎?求求你!”
水輕雁不理,聲音再次拔高:“段志玄!是我逼你娶我的嗎?!”
段志玄仍然沉默,避開了水輕雁的灼灼目光。
默數了十個數,水輕雁第三次發問:“段志玄!是我逼你娶我的嗎?!”
“求求你了師妹!”璃珞的聲音更加悽婉尖銳,“你忍心拆散一對有情人嗎?”
段志玄默默地退後了一步,垂眼看著一身白衣的璃珞和一身紅嫁衣的水輕雁對峙。
水輕雁緊緊攥著冰涼的小獅子雕像,生生把掌心扎出了血。
伴隨著疼痛和鮮血的流出,水輕雁即將湧出口的斥責和怒火瞬間被壓回胸腔,像一堆熊熊燃燒的烈火驟然熄滅,徒留一腔灼熱如岩漿的地火在心口奔湧。
嚥下喉頭的一抹腥甜,水輕雁擠出個冰冷的笑:“別鬼哭狼嚎了,我成全你們這對有情人。”
段志玄豁然抬頭看向水輕雁,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和驚喜,還帶著一點茫然。
水輕雁迅速脫下外面的嫁衣,趁機將小獅子收進袖口,擦淨了掌心的血,將嫁衣遞給璃珞:“君子有成人之美,我成全你們。擇日不如撞日,正好我與璃珞身形相仿,你就直接與段志玄師兄成婚好了。如此,才不辜負你們的一番深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