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斌多少有些唏噓感慨,嘆息世易時移,往事已矣,當初海寇們肆意東南沿海,為所欲為的日子已經成為了歷史。
當最後一輪齊射完畢,大船又立即火炮瞄準了駐泊在避風灣裡的海盜船隻。一通狂轟濫炸之後,只見海寇的百十條小船在瞬息之間碎木橫飛,慘不忍睹。
由於海霧和濃煙的籠罩,在大船上並不能十分清楚的目睹整個但都過程。華萊士與何斌只能透過不斷傳來的槍炮聲,廝殺聲,來判斷戰鬥的程序。戰鬥進行了大約一個時辰,直到號炮有節奏的響了起來,在大船上焦急等待的人們頓時爆出陣陣歡呼。
號炮聲傳來,意味著戰鬥勝利結束。清點俘虜時,身負重傷的楊六被押解到旗艦之上。楊六是這些年的後起之秀,在大海上聲名鵲起之後遭到了鄭家水師的窮追猛打,後來不得已才投降入了鄭家門下,成為鄭芝龍維護沿海利益的看門狗和打手之一。
“軍門,這廝是在內訌中被他們自己人砍傷了手臂,說起來也是好笑,咱們的人登岸時,他正被一個倭寇持刀劫持呢!後來,那倭寇被咱們的人一箭射死,這廝才撿了一條狗命回來。”
聽到戰鬥的過程京師這樣,華萊士與何斌都不禁啞然失笑,想起戰鬥之前的緊張情緒,此時都覺得有些好笑。畢竟他們是第一次單獨出海掠地,所以還是有比較大的壓力的,此刻既然首戰得勝,此前的壓力自然也隨之消失了大半。
“楊六,你的島上怎麼還有倭寇?”
看著身體虛弱的楊六,何斌不願多浪費時間,生怕他重傷不治,以後有什麼內幕都沒法審訊了。
楊六的骨頭還算硬挺,冷笑了幾聲,翻來覆去只一句話。
“老子就這一條爛命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華萊士登時大怒,立即命人要對這本就奄奄一息的楊六動刑。不過,何斌很快攔住了華萊士,“軍門不可,再抽上幾鞭子,這楊六就得死了,到時候只怕更得不到咱們所要的訊息了。”
華萊士竟又破天荒的聽了勸,如果是在以往,他肯定會反其道而行之。何斌最瞭解這些海上討生活的海盜,一般要麼是油滑無比的牆頭草,跟著主子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把主子賣個好價錢。另一類則是硬骨頭,認準的事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所以,何斌並不打算用強,只是想盡量用溫和的辦法做一做最後的努力。
“楊六,你知道我是誰嗎?”
縮在甲板上的楊六虛弱的翻了翻蒼白的眼皮,“你又是哪個?與老子何干?”
“大膽,這是咱們何軍門!當年也是十八芝裡掛號的,何軍門縱橫這海上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刨土坷垃呢!”
“何軍門?”楊六不屑的瞥了何斌兩眼,“你就是呢個投了荷蘭人的何斌?怎麼,現在搖身一變又成了軍門?看來在官軍那混的不錯啊。呸!你個牆頭草,沒膽鬼……”楊六含混不清的咒罵了一通後,又嘲笑著他:“你沒資格和老子說話,老子只求你們給老子一個痛快。”
也正是楊六猖狂的態度讓何斌轉變了好言安慰的初衷,轉而冷笑道:“只求速死?本帥偏不讓你速死,不但不能速死,還要把你押解到南京去,交由鎮虜侯審判。”
楊六強作精神,針鋒相對:“那又如何?大不了一死而已,又有何懼?這樣算起來老子還賺了,畢竟還多活了幾天。”
何斌也不惱怒,反而還笑著與之對話。
“你可能還不知道鎮虜侯處置勾結倭寇者的辦法……”說到此處,何斌故意頓了頓,緊盯著楊六,這讓楊六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竟下意識的問道:“處置?怎麼處置?”
何斌咧開嘴笑了,露出了滿口的黃牙。
“告訴你也無妨,鎮虜侯抓住倭寇與勾結倭寇的漢奸,都要像敲豬